我记得当初我以为自己失去孩子后,终日抑鬱,夜里睡不著觉,就会在臥室的小客厅里看这些伤感的电影。
顾时序半夜起来时,格外不耐烦地说了句:“矫情!少看点这种乱七八糟,无病呻吟的东西。”
当时我只是沉浸在失去孩子的难过里,哪怕他丝毫没有安慰我,甚至那样说我,我都没有察觉到他根本就不爱我。
“沈宴州?”我声音放得很轻,带著点试探,“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电影很矫情?或者你告诉我,你喜欢看什么电影,我们看个你喜欢的吧!”
他闻言转过头,漆黑的眼眸直直望进我眼里,没有丝毫敷衍。
沉默了两秒,他忽然伸出手,指腹带著微凉的温度,轻轻拂过我脸颊旁垂落的一缕碎发,將它別到我耳后。
他语气里裹著几分认真,道:“以前確实很少看这类片子。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试著去理解。能让你共情的故事,一定有它的意义。”
我这才明白,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妥协。
他的手臂还搭在沙发边缘,我轻轻往后靠,恰好就靠进了他怀里,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客厅落下一片柔和的光。
我是被颈间一缕髮丝的轻痒弄醒的。
睁开眼时,视线正对著沈宴州流畅的下頜线,清晨的柔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连下巴上淡淡的青色胡茬都显得格外温柔。
他正垂眸看著我,声音里带著刚睡醒的慵懒:“醒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昨晚竟然躺在他腿上睡了一夜。
我慌忙撑著沙发扶手起身,动作太急差点撞到他的下巴,“我……我昨天什么时候睡著的?”
沈宴州嗓音曖昧低哑:“电影到后半段的时候,你就睡著了。直接靠过来了。可惜了,后面男女主造人的名场面,你没看著。他俩最后又复合了。”
我耳根子瞬间红透,赶紧別开脸,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伸手拢了拢凌乱的头髮,心臟却在胸腔里狂跳。
沈宴州微微前倾著身子,手不轻不重地揉著自己的腿,显然是麻得不轻。
我尷尬地说:“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叫你。”
他撑著发麻的腿站起来,我赶紧道:“要不你去客房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
“不必了,不碍事。”
他一边往浴室走去准备洗漱,一边道:“我一会儿要出趟差,马上就走。”
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
“是不是因为我的事,让你把工作都往后推了?”我有些歉疚。
沈宴州临走前,道:“別想太多,这次出差……是好事。或许,能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
我好奇起来,道:“什么惊喜?”
沈宴州一边换鞋一边道:“要是现在就告诉你了,还叫惊喜吗?”
我有些幽怨地看著他,既然不想说,干嘛先透露给我听?搞得心里痒痒的。
沈宴州道:“如果顾时序找你,不要吝嗇提条件。其他的事,我会解决。”
我重重点头,有些不舍地跟他道別:“你路上小心。”
他冲我笑了笑,眼底的暖意仿佛这春日的阳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