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一顿,心头诧异。
印象里,姜淑慧从未这样温和地叫过我。
以前她总是咬牙切齿地喊我“叶昭昭”,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仇人。
我转过身,蹙眉看向她,这才发现她与往日判若两人。
曾经的她,永远打扮得雍容华贵,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首饰琳琅满目,举手投足间满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如今,她微微佝僂著背,眼神躲闪,像只惊弓之鸟,身上的首饰也不见了踪影,整个人透著一股不自信的唯唯诺诺。
“姜女士,有事?”
我以为她是来询问顾时序的病情,便主动开口,“医生说他以后不能再喝酒,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你还有其他问题,可以去问医生。”
说完,我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姜淑慧却快步上前,拦住了我:“昭昭,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我耐著性子停下脚步,语气冷淡:“那你快说吧,我单位还有一堆事情。”
姜淑慧清了清嗓子,努力挺直脊背,试图找回往日的姿態,缓缓开口:“这些日子,时序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甚至不惜跟我断绝母子关係。我也反思了一下,以前確实对你过分了些。现在,我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决定帮时序完成心愿,支持你们在一起。”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著她。
姜淑慧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见我一脸震惊,误以为我是激动得说不出话,便继续说道:“但我有个条件,帮我一起把苏雅欣赶出去。想办法,让她永远闭嘴。”
“永远闭嘴?”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姜淑慧眼神变得坚定,紧紧盯著我:“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有让苏雅欣消失,你才能回到时序身边。到时候,我会当眾承认你这个儿媳,再也不反对你们。”
听完这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姜女士,您没事儿吧?我是有多想不开,还想当你儿媳?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姜淑慧不悦地蹙起眉头,语气中带著一丝警告:“难不成,你还真准备嫁给沈宴州?我告诉你,沈家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你跟著沈宴州,对沈家来说,简直就是污点!你只有继续跟著时序,才能继续做养尊处优的顾太太,朵朵也才能获得最好的资源。”
“不必了。”我打断她的话,眼神坚定,“哪怕我这辈子一直单著,也不会再沾你们顾家。”
说完,我冲她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转身离开。
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薛晓琴。
她身穿一件素雅长裙,看著朴素,但却是上好的香云纱材质,再加上这个顶奢品牌,肯定是价值不菲。
她的身后还跟著两位身形挺拔的贴身保鏢。
我心中微讶,却没打算掺和。
顾家的烂摊子我早已不想沾染。
可这时,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包包还落在顾时序的病房里。
因此,我只好在不远处暂停,打算等门口的薛晓琴离开后再进去拿。
姜淑慧一看见薛晓琴,瞬间忘了我的存在,像只被激怒的斗鸡般尖声叫喊:“你这个贱人,你来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儿子住院的!你是来看笑话的!”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怨毒,若不是薛晓琴有保鏢在侧,她恐怕早已扑了上去。
薛晓琴却依旧柔柔地开口,语气带著几分无奈:“慧姐,是老顾得知时序住院,让我来瞧瞧。请你別为难我,我看一眼时序就走,行吗?”
“不行!你给我滚!”姜淑慧態度强硬,声音尖利得刺耳。
薛晓琴轻轻嘆了口气,道:“既然您对我这么牴触,那我就不进去了。但我这次来,是想跟时序道个歉,您帮我转达也行。”
姜淑慧一愣,皱著眉反问:“道什么歉?”
“股东大会今天正式把时序罢免了,以后会由亦寒接替他的位置。”
薛晓琴语气平淡,却字字都能戳烂姜淑慧的心,“亦寒这孩子做事没分寸,没想到这次这么过分,我替他跟时序道歉。就算亦寒坐上总裁的位置,我也会教育他把时序当作哥哥,尊重他。您帮我劝劝时序,別太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