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顾时序並不是確认我就在这个房间里,而是一间一间房门敲的。
这间房门没有敲开,他就去了下一间敲门。
儘管如此,我仍是浑身发抖,屈辱感將我层层淹没。
此刻的我,和那天晚上在电话里喘息的苏雅欣,又有什么区別?
我红著眼眶,羞愤地看著刚还在吻我脖颈的沈宴州。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绝望,他的动作终於停了下来。
男人眼底的冷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懊恼。
沈宴州小心翼翼地帮我拉好礼服的裙摆,然后用指腹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他嗓音沙哑地开口:“抱歉,我……嚇到你了。”
我別过脸,没有说话,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刚才的恐惧、屈辱、还有他失控的模样,像一团乱麻,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我手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嚇了一跳,慌张地拿出来接了电话。
“你在哪儿?”顾时序的声音带著质问,透过听筒传来。
我眼角的余光扫过身旁沈宴州骤然阴沉的脸,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几乎能冻结空气。
我儘量平静地开口道:“我刚才突然不舒服,所以先回家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顾时序原本紧绷的语气缓和下来,问:“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等宴会结束了我去找你,你乖乖在家等著我。”
我儘可能温顺地回答:“好。”
掛断电话的瞬间,臥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宴州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晦暗不明,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不敢再继续与他纠缠下去,毕竟,如果真的被顾时序撞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反正顾时序现在的名誉是一落千丈,被人拿到网上来回调侃,早就不要脸了。
可我不想他把沈宴州也拉进这个阵营里,沈家还是要脸面的。
为了让沈宴州死心,我冷冷道:“我要回去了,不然,我老公会著急的。”
沈宴州脸色一僵。
此刻的他,大概也分不清我是真的与顾时序旧情復燃,还只是演了一场为证明他清白的戏。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他忽然扣住我手腕,將我拉回来,犀利的目光逼视著我:“叶昭昭,同时吊著两个男人,你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吗?”
这句话仿佛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臟。
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用最刻薄的话试探我的底线,想看清我的真实心意。
可即便明知是试探,心口传来刀割般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牵扯的疼。
我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像碎裂的玻璃,一点点剥落。
我抬起头,直视著沈宴州森寒的眼眸,声音里带著破釜沉舟的决绝:“再见了,沈律师。”
打开门的瞬间,我竟然发现刚走不久的顾时序回来了。
我心臟骤然沉到谷底,甚至来不及收回脚步,他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下意识回头,沈宴州还开著门,似乎是故意让顾时序看到。
顾时序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他的目光掠过我,又扫过我身后半开的臥室门,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生怕他在这种场合发疯。
楼下全是宾客,我不能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