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以前不喜欢做手工,觉得浪费时间。
可后来有一次听说顾时序在大学校园里参加篮球比赛出了意外,骨折了。
我一阵后怕,立刻就买了十字绣,亲手给他绣了这个平安符。
曾经的我以为一根针、一团线,就能把两个人的未来牢牢缝在一起。
以为把“平安”二字绣得再工整些,他就能在远方好好的。
其实这个平安绣背面还绣了我自己的名字,只是那时候我不敢让父母知道我早恋,而且还是暗恋。
我以为把两个名字绣在一起,我们就能永远都不分开。
我轻轻摩挲著布包上凹凸的字跡,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带著酸涩。
“妈妈,你怎么了?”
朵朵的声音带著一丝担忧,我赶紧回过神。
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妈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好吗?”
朵朵点点头,眼神里带著一丝似懂非懂。
临走前,她又踮起脚尖,抱住我的腰,小声说:“妈妈,生日快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我心中一阵柔软,亲了亲她的脸蛋,道:“妈妈也是。”
直到朵朵离开,我的眼泪才无法控制地溢出眼眶。
不是为了顾时序,而是为了这些年浪费掉的青春和热忱。
从始至终,都好像做了一场自我感动的噩梦!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沈宴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心里一慌,立刻別过脸,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桌上的平安符。
当他看到上面“顾时序”三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什么。
而他原本握在手中的那个丝绒小盒子,已经被他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西裤口袋里。
“触景生情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冷淡,嘴角甚至似乎还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这么用心对待过的人,的確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你女儿做得不错,还知道偷偷摸摸地把这个给你。”
我的心一瞬间凉了半截,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我以为懂我、救赎我於黑暗中的男人,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
我哽咽著,声音带著一丝颤抖:“你不要把小孩子想得那么阴暗。她只是怕你生气而已!她还小,不懂这些复杂的事情,你不能这么说她!”
沈宴州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著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疏离:“她在帮她爸爸追你,当然怕我生气。如果你真的对顾时序死心了,就不会哭成这样。叶昭昭,你骗得了別人,骗不了你自己。”
他话里的每个字都一根锋利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我猛地抬起头,看著他冰冷的眼神,我不可思议地问他:“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我是在欺骗你、利用你的感情?”
我紧紧盯著他,期待他能说点什么。
哪怕是一句解释,一句安慰。
可他只是静静地看著我,眼神里的冷淡像一层厚厚的冰,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遥远。
我明明可以告诉他,我刚才只是在为我这些年的沉默成本哭,为我自己的愚蠢哭。
而现在面对这样的他,我什么都不想再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