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笑著点头:“好,阿姐信你,去歇息罢。”
待江軻走后,江念並未回屋,仍是坐在院中。
她看出了江軻面上的烦扰,只因这中间出现了一个烈真,且她已应下同烈真回乌塔。
事態发展至此,绝非他找到她就能將她带回夷越这么简单。
“娘子,夜里寒凉下露水了,回屋罢。”秋水走来,往她身上披了一件外衫。
江念拢著衣领,轻轻嘆了一息,然后起身回屋。
秋水替江念宽去衣衫服侍她睡下,打下半边帐幔,然后吹熄了灯,摸著黑进了里间休息。
江念睁眼望著帐顶,满腔的心事,自从离了呼延吉,她的睡眠一直很浅,在江府时,因执著於弄清抄家真相,虽在自己闺房睡臥,却歇不好。
后来海船遇海贼,自那之后,夜里一点动静就能把她惊醒。
不知几更天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虽然很轻很轻,可她捕捉到了。
接著房门被试著推了两下,没有推动,然而不及她发问,门就被撬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前,逆著月色,看不清面目却能显现那人的身形。
江念霍地坐起,拥著衾被呵斥道:“烈真你干什么?!堂堂一个部族首领做起贼来。”
那人影反手关上门,往房里走来,江念急了,从旁抄过枕头往他身上砸去,却被那人接住,人影又进了两步。
这时秋水听到声音从里间跑出来,见房里突然进了人,就要去护江念。
江念却止住她:“秋水,你进去。”
秋水呆了呆,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家娘子再次开口,只是那声音轻颤著,压抑著。
“我无事,你去歇息罢。”
秋水瞟了那人的背影一眼,赶紧低下头退回里间。
暗淡的光线下,江念看清了来人的脸,连鞋也不穿,如鸟儿一般飞扑到那人的怀里,埋在他的胸前,汲著他身上的气息。
“你来了……”
在她扑进他怀中时,他的臂膀立时环了上来。
“嗯,我来了……”
他將她抱起,避免地面凉了她的脚。
他抱著她,不愿鬆开手,將她抱到榻上,放下,仍是牵著她,她亦拉著他,两人的手紧紧交握著。
“他们说你不会来。”江念望著他,抚上他的脸。
“明知你在大夏,我怎么可能不来。”
说罢,两人都安静了下来,阔別两年,再次相见,都有一些不知如何开口的侷促,好像壅了一腔的情意,却不敢任它放纵,得缓著些,慢著点。
都怕惊到对方。
原来,呼延吉得知江念在大夏,要亲身前来接她,却被群臣劝阻,最后,他扮作江軻的贴身侍卫隨著海船到了大夏。
江念脸有些红,从他手里抽出手,依到他的身侧,替他宽衣,待外衫褪去,呼延吉入到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