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娜见她兄长来了,扒开护在身前的婢女,提著她那宽大的灯笼裤腿小跑到烈真面前。
开始了孩子一般的告状。
“王兄,这女人心性恶毒,明知我对狗毛过敏,还把畜生往我跟前抱,你看。”
说著把自己的胳膊露到烈真面前,只见蜜色的肌上一道道被她自己挠过的红棱。
烈真睨了一眼,再去看江念,江念直直地回看过来,仍是抱著怀里的小狗,不嫌事大地露出一个笑:“乌塔首领,你说这狗儿好不好看?要不要抱一抱?”
烈真走到江念身前,低下眼,看著她怀里的狗儿,在江念没防备时,伸出手,提著它的脖转抱到自己怀里,抚著。
“还想养什么?我叫人去买。”
江念怔了一瞬,抱回狗儿:“还我,它不喜欢你。”说罢带著人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阿丽娜看著烈真,怔怔地说:“王兄,你居然向著她,不向著我?”
“你那不是自己挠的么?”
“没那狗毛我怎会去挠,我打小就厌这些畜生……”
一语未毕,烈真打断:“你若实在不行,就住魏秋府上去。”
说完也走了。
阿丽娜一口气塞在胸口,像那湿过的絮,之后一跌脚:“我偏不,我就住这里,要走也是她走!”
烈真哪里管她,任她在后面嘰哇乱叫。
掌灯时分,江念沐过身,穿著一套秋香色的绢衫走到窗榻边,踢鞋上了窗榻凭著窗栏。
榻上有一方小几,几上摆著香炉,燃著丝丝青烟。
秋水跪坐到她的身后,拿著小炉替江念烘乾湿发。
她家主子这一头秀髮还同以前一样,又浓又黑,披散下来,如云一样蜷在榻上。
这个时候,突然刮来一阵凉风,风中带了几点湿,落到江念的面上,江念向前倾了身,探出手,指尖接住一滴雨水。
“落雨了?”
秋水跟著往窗外看去,就听到雨打在、叶上的声音,接著低低地说了一声:“娘子,你看……”
江念看去,就见烈真在几名僕从的隨侍下从雨中走来,进到屋里。
一进来,屋里的丫鬟便上前替他更衣。
江念往他身上看了一眼,又收回眼,仍是半倚在窗榻边望著窗外。
烈真换下湿衣走到窗榻边,挥手让秋水退下,秋水看著江念,等她发话,江念点过头,她才退到一边。
“用过晚饭不曾?”烈真坐到她的身侧。
江念“嗯”了一声。
烈真见她长发湿著,便拿起几上的小炉,想要替她烘乾发,谁知才执起那纤柔的髮丝,髮丝就从指尖滑走。
“不必了,就这么湿著。”江念说道。
烈真放下小暖炉,见她恨不得贴到窗栏上,尽避著他,將她和他之间拉出最大的空隙。
有些好笑,何曾想到自己也有被女子嫌恶的一天,也不逗弄她,站起身,坐到她的对面。
因二人之间有小案几阻隔,江念这才稍稍放鬆,只是仍不去看他。
“明日我要去街上买首饰。”江念没话找话,希望用庸俗的话语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纯粹,纯粹的庸俗,不杂糅任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