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軻,你別怪我,虽为兄弟,可你几次三番挑战我的底线,我这点耐性已被你磨没了。
阿多图猛地抬头,就见君王面目阴沉,一双鹰眼叫人不敢直视,当下应诺领命。
呼延吉听著孩子的啼哭,面上没有半点波动,直到乳母抱著孩子走来,战战兢兢说道:“大王,小王子想是不舒服,可否宣召宫医来看一看。”
呼延吉摆了摆手,算是应下。
然而等宫医看诊一番,小王子並无不妥,却是一直哭。
乳母抱孩子到呼延吉面前,孩子仍是啼哭不止,因哭得狠了,开始作呕。
“大王,平时小王子除了王妃,就是秋月抱得最多。”乳母说道。
呼延吉揉了揉额穴,朝一旁吩咐:“把那婢子放出来。”
木雅应下去了。
秋月回了西殿,乳母將小王子交到她手上,经她哄拍,孩子真就不哭了。
这时,天边劈下一道闪,接著响起轰隆雷鸣,呼延吉的心往下一沉再沉,一旦落雨踪跡便不好找了。
江念,你当真是狠心!对你而言,只有江家人才是你亲人,而我和孩子却可以隨时捨弃。
……
江念同江軻並未走官道,而是走的野道,彤云之上雷声隱隱,又是一道光闪,接著响起裂石之音,开始降雨,很快,雨脚越来越急,越来越火炽。
“阿姐,咱们找个地方先避雨。”江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扯著嗓子喊道。
江念似是未听见一般,仍纵马在雨中疾奔。
她想把这一腔恨意全记在李旭身上,她急於一个答案,因为她太怕了,怕自己夜夜承欢与仇人,还为他诞下子嗣。
没人知道,在她看到那些手书之后的几日,是怎么面对呼延吉的,她像要被撕裂一般,一半边告诉自己,相信他,抄家不关他的事,一半边告诉自己,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江念侧头看了一眼江軻:“趁雨前行,待雨停后,路面泥泞容易被发现踪跡。”
江軻不再言语。
两人就这么冒雨前行。
这雨一下就不停,好像老天爷也在帮她,助她归梁。
行到夜里,光线不明再加上路面湿滑,两人寻了一处废弃的木屋,生了些火,围坐暂歇。
篝火下,江念同江軻近到火边,用热气烘烤头身。
江軻斜覷向自己的阿姐,见她一张脸在火光下照著,可神情却分外冷凝,哪还有迎见他时幸福满足的意態。
他有些不確定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把她拉进仇恨中,她本可以同呼延吉一直幸福下去,他们都有孩子了,他却生生將他一家人拆散……
……
阿多图带人兵分多路,却无法探测踪跡,此时一行人停了下来。
“大人,这条路不好走,路面已寻不出什么,不过属下观那杂丛像是新压过,应是有人通行。”
阿多图点头,褪下湿透的外衫掷於野地,只著一件无臂单衣,一招手,带人往那条小路飞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