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阿克不信:“呼延吉不是死了么?!”
那人苦丧著脸,说道:“又活了。”
“什么叫又活了?”
“呼延吉根本没死,他借著诈死,拿下了宣州十三城,现已归来,万民庆贺。”
高阿克雷震一惊,颓然歪坐於地,嘴里訥訥不知说些什么,又猛地站起,扒著牢房门,朝外叫嚷:“我要见太后,带我去见太后——”
然而,根本没人回应他。
“太后是高家女,怎会坐视不管,她不会不管。”接著又扯著嗓子叫喊了一句,“叫太后来见我——”
话音还在阴湿的牢房內盪著,一个声音接上来:“本王来见舅舅如何?”
高阿克看向来人,不是呼延吉却又是谁。
“大王为何拿我高家男儿?”
呼延吉轻笑一声:“高公何必明知故问。”
“难道王是恼怒老拙找出真正有呼延氏血脉之人而降罪高家?”高阿克说罢,见牢外的呼延吉並不言语,继而又道,“老拙何错之有,当时大王战歿的消息传来,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王位空悬,不得不重立新王。”
呼延吉点了点头,以示认同:“只是这新王人选怎么由著你高家说了算,你想立谁就是谁?”
“大王明鑑,老拙也是没了办法,好不容易寻到呼延氏旁支,竟叫梁妃杀了,老拙可是忠心为我夷越之根本著想,何错之有啊?”
隨同而来的侍卫搬来座椅,呼延吉靠坐下,双手交握於身前,冷冷地看向牢笼內的人,说道:“高公一心为我夷越,没有错。”
高阿克见呼延吉这態度,有些不明其意,他並不认为他这个外甥是个好说话之人。
果不其然,又听他说道:“只是本王听闻高公在祥云殿內曾言,让梁妃侍奉那痞赖之人?不知可有此事?”
高阿克心里一提,脑子油滑一转,说道:“礼该如此,当时並不知大王仍活於世,王若去了,按礼制妻与子自然由下一任君王继承。”
呼延吉听后点头道:“嗯,不错,理当如此。”
高阿克知道呼延吉脾性蛮悍且乖戾,不知为何此刻却十分好说话,以为是高太后从旁说情,將此事大化小,小化无。
“高公看一看,这里可是你高氏一族所有年轻男子?”呼延吉盯著高阿克问道。
高阿克依言看了看,然后点头。
“大王,他们同你可沾著亲带著故。”
不及他说完,呼延吉又道:“本王依著太后之命,不弒你高氏全族……”
高阿克忙伏地叩拜,以谢王恩,周边牢房里的高氏男子皆伏跪下,泣声顿首,唯有旁边的高逊瘫颓冷笑。
呼延吉能有这样好心?你可以说他是一位好君王,却绝不能说他是一个好人。
纵观歷史,能把帝王之术玩转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好人。
果不其然,正在眾人顿首谢恩之时,呼延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死后亦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