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我的肩:
“前一百五十年,本尊在收拾山內不听话的妖物,后一百五十年,本尊每隔半年才会出山一次办事,剩下的时间,的確都在睡觉。
本尊不知该如何独自熬过这静得可怕的漫长岁月,只能逼自己沉睡。
如此,一觉醒来便是半年后,多甦醒几次,百年便过去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外婆过世前,咱俩还没结姻缘呢,你就、偷偷和我在一起好几回了,闹得我总以为自己发春梦了……”
“阿鸞,本尊,很久很久以前,就认定你了……”
“很久很久以前,是什么时候?很久很久以前我应该还小,我现在才二十二岁。”
他莫不是……
恋童癖?!
也不像。
“差不多吧。”他抬袖將我拢在怀里躺下:“这些,以后本尊慢慢和你解释。”
我伏在他膝上,用指尖在他衣袍上画圈圈:“那这漫天流萤……是你怎么弄来的?现在山里的萤火虫还不多。”
“本尊捏了个诀,將山里所有存活的萤火虫,都召唤了过来。”
“这也是紫蛇给你出的主意?”
“紫蛇他不知道,他如今已经被你家小凤给训得像条狗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那,阿漓还挺懂浪漫。”
“哄夫人开心,本尊还是略有些许经验。”
“阿漓,以后每年女儿节,你都会陪我一起过吗?”
他抚著我的发,温声承诺:“以后每年女儿节,为夫都会给阿鸞做不同的簪,准备不同的惊喜。”
“簪,和惊喜都是次要的……你在,最重要。”
“鸞鸞,我一直都在。”
今夜,是我生来这二十二年,睡得最踏实的一夜。
虽然是躺在外面,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但有他在,格外的温馨且踏实……
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
我已出现在连绵青山、盈盈绿水前。
茂密如血的红枫林深处,妖风阵阵,巨物撞击山体,震得地面一阵颤动摇晃,碎石横飞。
我见状立马抬手化出隨身法器梨寒魄笛,脚下轻轻一点,飞身悬入半空——
风扬起我缀著银铃的飘逸袖摆,肆意掀得我身上紫裙裙角翻飞,我將寒魄笛横在唇畔,闭目运气吹响玉笛……
笛声婉转溢出笛孔,催得笛上浮雕梨瞬间从寒玉上活了过来。
舒展叶,昂起苞,绽放瓣……
梨枝绕著玉笛,放肆生长,瓣在我指下,隨著按压笛孔的动作,縈飞飘舞——
悦耳笛声化成道道金色流光直奔红枫林深处去。
枫林另一头的撞击动静戛然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