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他像只毛色艳丽的山鸡,将头仰得更高,洋洋得意。
等整座庄子人多的地方都炫耀了一圈,凌霄儿才脚步一转,把领口裹紧实,拐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径。
小路的尽头,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破破烂烂的,四处漏风,连门都锁不上。
凌霄儿推开木门,走进屋中。
茅草屋中的老哑巴听到动静,呆滞地移动眼珠子,瞧见是他,面上咧开一个傻里傻气但又真挚的笑。
凌霄儿一屁股坐到老哑巴床上,又把衣领扯开,露出里面的印记,晃了晃小腿:“老哑巴,你瞧这是什么?我没骗你吧,卫家家主来接我了!”
老哑巴一瞧见他脖子上密集得有些骇人的红痕,“啊啊”跑过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一道青紫的印记。
凌霄儿本想炫耀,没想到老哑巴是这反应,他一怔,不自在地推开老哑巴的手:“老傻子,这是好事,攀上卫家家主代表我以后只用吃床笫上的苦头,不用过饥一顿饱一顿的苦日子了。”
老哑巴听不懂他说什么话,只担忧地瞧着他的伤口,嘴里“啊啊”不知道在说什么。
想到什么,凌霄儿把手搭在还酸胀的小腹上,有些不敢看老哑巴:“老哑巴,现在家主只是把我留在身边,还没给我名分,我也不好一攀上她就要这要那。”
“等我以后生下孩子了,”他抬眼看向老哑巴,神情郑重,“我就求家主把你接到卫家,以后和我一起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老哑巴以为他肚子不舒服,粗糙的手搭在他小腹上,担忧地瞧着他。
凌霄儿这下更加不舒服了,眼眶酸胀:“你怎么这么傻。”
又给老哑巴画了张大饼后,凌霄儿走出茅屋,让老哑巴好好待在屋子里,自个儿去找了一名时常悄悄给他留饭的小厮。
这小厮是个心善的,应下以后会留意老哑巴,也不用他日后从卫家那边让人拿钱过来。
做完这一切,凌霄儿才返回卫宛的小院,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屋,卫宛瞧见是他,双眸弯弯,笑着放下账本。
凌霄儿脱去裹挟着凉意的外衫,走到卫宛身边,柔顺地跪下,将脸放在卫宛大腿上,像小动物表达喜欢一样,用脸颊的软肉轻轻蹭了蹭卫宛。
凌霄儿身上软肉触感极好,卫宛伸手,捏住他后颈软肉:“用膳了吗?”
“没有,”凌霄儿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声音闷闷,“霄儿吃不下。”
卫宛轻笑,轻而易举识破凌霄儿意图,她顺着凌霄儿的话往下:“怎么了?”
凌霄儿把卫宛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眼睛一眨,一滴圆滚滚的泪珠子就滑下来:“霄儿心里委屈,家主要给霄儿做主。”
见卫宛没有反应,凌霄儿吸了吸鼻子,继续呜呜咽咽道:“庄子里的刘管事瞧霄儿长得好看,又因为霄儿不小心顶撞过他,处处针对霄儿。”
他将两只红肿的爪子举到卫宛眼前,委屈巴巴诉苦:“家主你看,霄儿的手日日洗衣衫,都快长冻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