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儘管世界仍旧是三次元,但苏晓橘依旧从路明非的眼神里读出来了这两个標点符號。
苏晓墙解释道:“我不是在嘲讽你,但平心而论,你从一个喝饮料都得挑著日子喝的傢伙,变成了一个去琴行办会员卡充钱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傢伙,这个转变过程几乎是在一个瞬间完成。
怎么看你都像是突然中了彩票然后变成了大富翁,可你根本没买彩票,再加上你现在的住所又是”
“打住,打住。”路明非抬手打了个暂停,“我知道你在解释,但我得先提醒你一件事情一一全班人现在都在看著我们。”
下课並不是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的,它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的终点一般是由讲台上的教师宣布下课。
现在,全班人都在看著路明非和苏晓墙。
路明非在这个瞬间几乎找回了前段时间的自己,那个遇事不决就著脸尷尬一笑的自己。
他曾几度以为自己不会再露出这样的笑容,但显然他错了,当所有同学眼中的好奇和惊异並存时,当数学老师眼中的愤怒和莫名几乎要溢出来的时候,他又学会了尷尬的笑容。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胸膛剧烈起伏了一阵,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苏晓和路明非,又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半禿不禿的脑袋,最终没有和这一男一女计较,认命般的喊了一声下课,接著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奇我能理解,想问我我也能理解,但你就不能分时候吗?”路明非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
声音越过最后一排的两个无辜的围观群眾,“苏大姐,您的这几句话差不多就是在造我的谣了什么叫包养?你这话很危险!”
苏晓墙不置可否,既没有道歉也没有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她只是看著路明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在路明非翻找书包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黑色的手机一一路明非的手机。
“谢谢,还给我。”路明非伸出手。
苏晓橘將手机握在手中,朝著路明非的方向递去,但是在路明非的手指即將触碰到手机的前一个瞬间,苏晓橘低声追问:“所以苏恩曦到底是谁啊?”
路明非无奈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是谁?”
“因为上一个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但是我完全都不知道的人,叫做酒德麻衣。”苏晓橘说,“然后嘛—现在的我们都知道酒德麻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诚然,路明非清楚的知道苏晓橘所说的意思是什么,也知道她是在指酒德麻衣的奇特能力,但是。—。
但是,这句话对於偷听的围观群眾来说,信息量有些太大了,甚至是有些太模糊了。
模糊的很难不让人往其他方面去想路明非扫了一眼眼神越来越奇怪的前后桌,又看了一眼將周围一切目光都当成空气的苏晓,
他十分泄气道:“你的好奇心好让人討厌啊!”
“谢谢夸奖。”
“我没有在夸你。”
“我可以当你是在夸我。”苏晓墙有著灵活的听觉,她以自己这灵活的听觉系统为傲,“毕竟“听別人说话”是一件很主观的事情,如果你想理解他人说的话就必须有自己的思考,我可以把你的讽刺理解成夸奖。”
“虐非区,你贏了·—”路明非嘆了口气。
嘀嘀嘀-
—
路明非捏在手里的手机,此刻又响了起来,时间正好是十二点零一分,看来对方是故意等待著这个时候才打给他的。
手机屏幕上的“苏恩曦”三个字格外显眼。
“需要我给你一些私人空间吗?”苏晓墙问道,她默不作声的退后了一些。
“不必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更放心。”路明非摇摇头,“万一你只是口头上说给我点私人空间,但其实却阴侧侧的在拐角偷听,那我不是白要私人空间了。”
“也许你应该对你的同桌多一点信任。”
“或许吧,但你这句话的確可以收录到《冷笑话大全》里了。”
路明非平静的將胸中配酿的槽意完全吐出,接著便毫不顾忌的接通了电话。
苏恩曦的声音几乎是在电话被接通的瞬间就传进了路明非的耳朵。
“下午的课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苏恩曦说,“把自己的东西好好收拾一下,我在你的学校门口等你。”
路明非站起身,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校门的方向,他的视线轻而易举的就穿透了学校门口的人山人海,精准的定位到了无数豪车之间不怎么起眼的那一辆,苏恩曦摇下了驾驶座的车窗,对著他投来的视线以頜首回应。
按理来说,路明非不应该有这样敏锐的视力,他和苏恩曦中间可是隔了有三四百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