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不是泡澡吗?”
“泡澡又不是不能说话。”纲手的声线由醇熟变得舒缓,水的浮力托起了她日常的重负。
鸣人也閒著没事做,有人说说话总归比闷声在黑暗里强,“联军情况怎么样?”
“还得等大名同意拨经费,五国大名要先开一场远距离通讯会议。”
“讲起来也好笑,他们说什么怕忍者联军后拥有过於强大的实力,之后引起麻烦该如何是好。”
纲手酌一杯酒,音腔又添一分醉意,“就这么不相信自己国家的忍者吗!”
鸣人即使未见,也能联想起那晕红的脸,“他们那么说也有道理,我能理解。”
“喂!你哪边的啊!”纲手怨声喊道:“从我爷爷创立木叶村开始,到我现在第五代,什么时候动过歪心思!”
鸣人笑了笑,总不能解释他把大名都屠了,现在发號施令的那个,当初他就火之寺见了一面,一拳便打穿了头,模样都没看清。
“还没熄灯禁言吗?”
“换了间牢房,不熄灯。”鸣人看向不透光的黑屋屋顶。
“哈哈,那好,正好陪我喝酒。”纲手上次喝酒还是自来也临终离別,自来也牺牲后,她已无人可倾诉。
人一说话,时间便流逝飞快,不知不觉已至夜深凌晨,由浴池裹著浴幣坐进客厅,人犹未觉,还是静音来催睡,方才断了话头。
“我该休息了。”纲手说。
“那就休息吧。”鸣人回:“你明天还要忙,那么多事。”
“是。”纲手说完,但许久未断通讯,只是沉默坐著,最后开口:“不想睡。”
“为什么?”鸣人查克拉渗透小黑屋门锁,化作钥匙咔拧开门,在晕黄灯火烧亮的石砖地牢间,舒展身体。
两名值夜看守,趴在摆著扑克的桌子,已睡去。
“一睡今天就结束了,感觉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起床工作,工作完了就睡觉。”纲手鼓嘴说:“没完没了。”
“是很累。”鸣人也经歷过一段繁忙时间,最后果断把代理职责交给了奈良鹿丸。
纲手的长髮已解开马尾,末端湿漉未乾,聋拉在胸前后背双肩,她一阵猛挠,“等消灭了晓组织,有人够格接任,我立刻让位退休!”
“挺好。”鸣人倒不意外,他反地心引力漂浮在地牢间转动,像个幽灵。
话至此处,说开了,纲手说话愈发豪放,“到时候我要继续旅行!赌博!把输掉的钱都贏回来!”
“那恐怕有点难。”鸣人感应到靠近的查克拉,又坐回小黑屋,锁了门。
“你!你!我—算了,我还是一直输吧,我这辈子什么事都没贏过—”纲手哀从心起,孤儿生来无牵无掛,而她是生来什么都有,然后一样样失去。
从爷爷父母弟弟,到男友到挚友,无一存留,连建设六十多年的村子,也炸得空空荡荡。
声以寄愁思,鸣人能清晰听出话中伤感,但读不了心,他也不知从何处安慰,“会贏的。”
“越扯越远了,话题重了,累了,睡觉。”纲手醉伸食指,按在两眼间的额头,轻轻点了点,“晚安。”
通讯断,鸣人听不见声了,胸腔偏心处忽一酸,想来是空间狭窄呼吸不畅所致。
地牢中,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虽极轻,但即使是轻微的震动,鸣人也能轻易捕获。
伴隨咔一声,明显是门开,接著装麻袋的动静,关门。
鸣人本以为人该被绑走了,可小鸣的查克拉却始终在隔壁小黑屋里。
他不禁疑惑,出门,打开隔壁,只见小鸣正屏住呼吸,像只蜘蛛倒趴在屋顶,竟使用了类似变色龙的隱身术。
“走。”鸣人轻喊道。
“天霸大哥。”小鸣在侷促的空间翻身,“刚刚有人来,抓走了我的影分身。”
“我知道。”鸣人伸手揪住小鸣肩膀,带著一起飘浮,从地牢慢慢向上飘。
小鸣对飘浮颇感惊奇,羡慕得两眼放光。
鸣人则始终感知著抓人者的位置,一直来到离鬼灯城最近的海边悬崖,才看见抓人者模样。
黑肤色长方脸的短辫男,穿棕牛皮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