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澈主动发出了邀请。
邢烟点了点头,是一个宫人开始布置。
很快,两人坐下,各执一子,在棋盘上廝杀。
或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穆玄澈这一局的状態也很是不错。
於是,邢烟故作漫不经心道:“臣妾今日去谢过丽妃姐姐了,她可真是个怪人,不爱红妆爱戎装,臣妾过去震惊极了,宫人们井然有序,连大公主都在认真地训练。”
闻言,穆玄澈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她出身將门,自小便与男儿一同长大。只是可怜了蕊儿……”
提及大公主,穆玄澈的声音就黯淡了下去。
邢烟將这一切都察觉在心,笑道:“臣妾倒是与皇上的意见不同,臣妾今日见到大公主,觉得她浑身散发著英武之气,完全没有女子的娇气。蕊儿是北庆的长公主,她被丽妃教得很好。”
穆玄澈没有吭声。
他见到丽妃训练大公主的场景,对那么小的孩子那么严格,实在是残忍了一些。
穆玄澈不说话,邢烟又说道:“臣妾將那匹汗血宝马送给了丽妃姐姐,她很喜欢。”
“你捨得就好。”
穆玄澈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
两人又下了一会儿,眼看著穆玄澈就要处於下风了,邢烟试探性地问道:“皇上有没有想过与丽妃姐姐修好?”
“是她不愿意与朕修好。”
穆玄澈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他是天子,难道要他低三下四地去哄一个嬪妃吗?
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有做过修好的行为,但丽妃就是不买帐。
“皇上。”
邢烟顿了顿,鼓足了勇气说道:“不是所有鸟儿都喜欢关在笼子里做金丝雀,丽妃是一只大鹏,她本该翱翔在天宇的。”
“可她是个女人,朕答应过她父亲,一定要护著她。现在她父兄都没了,朕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回到漠北。”
穆玄澈將手里的黑子丟在了棋盘了。
他没了下棋的兴趣。
邢烟朝他走去,温柔地挽住他的手臂,“皇上处处都在替丽妃著想,希望丽妃姐姐这一生喜乐无忧。可是皇上也看到了,丽妃姐姐並不开心。”
“既然她属於漠北,不如让她做自己吧。皇上不想辜负她父兄的嘱託,但是对丽妃却是一种成全。”
“臣妾愚钝,强扭的瓜不甜,不如让瓜自然生长。臣妾见到丽妃姐姐,只觉得她虽然活著,但却並不开心。”
“皇上若是真心为她好,不如放手吧!”
这番话,邢烟確实是大胆了一些。
可不能因为大胆,就怯懦地不说出口。
穆玄澈没有听她说完,他起身,黑著脸就朝外走。
殿內,再次恢復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