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刚穿著朝服,在见到邢烟时就毕恭毕敬给她行礼。
“臣胡德刚拜见嘉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邢烟靠在软榻上,目光淡淡地落在胡德刚的身上。
他俩虽然不是亲父女,但是名义上还是父女关係。
只不过,邢烟却並未叫胡德刚起身。
“本宫听闻爹最近很忙,都在忙些什么呢?”
邢烟端著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嘴上叫爹,但是又不叫他起身。
胡德刚身宽体胖,跪在地上面上全是冷汗。
“也……也没忙什么……”
胡德刚的声音压得极低。
邢烟又道:“爹跟我都不说实话吗?咱们虽不是亲父女,可打断骨头还连著筋呢。”
“昨日本宫听闻姐姐说,姐夫连中三元,皇上告诉本宫,將对状元郎委以重任。爹是打算拖后腿么?”
邢烟的话说得很慢,字字句句敲打在胡德刚敏感的神经上。
他偷瞄著邢烟,一方面不相信她知道了什么,一方面又觉得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臣……”
胡德刚语塞了,他心里在纠结,到底如何开口,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邢烟没有给他继续纠结的机会,她直接问道:“说吧,怀王准备什么时候造反?除了寧远侯哪些人都参与了?”
这话问得太直接了,惊得胡德刚直接跌坐在地上。
“你……我……”
“別再你啊我啊的了,实话实说,我还能保你项上人头,否则,诛九族,胡家上上下下几百號人,全部没命。”
邢烟语气很重。
胡德刚身子如同筛糠一般。
他沉默著,在心里进行著剧烈的挣扎。
邢烟也不搭理他,让奶娘將阿昭抱了进来,她先是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
见胡德刚偷瞄,她索性让宝珠將阿昭抱去给他看了一眼。
“老爷,您就別犹豫了。阿昭现在是大皇子,皇上喜欢得紧。娘娘已经是嘉妃了,往后是什么情况,奴婢不说您心里总有数吧?”
“您就算是不在乎您自己项上的脑袋,也想想小姐给您生的双生子吧!娘娘今日寻你来,是给你活路,难不成你非要往死路上奔?”
“您要真是一头走到黑,那您就自己去阎王爷那里报导,胡家这么多人可不想给你陪葬!”
“算了,宝珠就当是报答小姐了,今天就替她杀了你这个自私的爹!”
宝珠说著,掏出了匕首直接抵在了胡德刚的脖颈上。
动作太快,胡德刚根本没反应过来。
但是冰凉的匕首抵在他脖颈上时,死亡的恐惧便在他心里瀰漫开来。
“我说,我说……”
邢烟却冲宝珠说道:“让皇上来。”
“皇上来了,你自己跟他说,现在赶紧想想,一会儿说什么吧。”
邢烟將视线从胡德刚的身上转移开来。
他那双眼睛落在地面上,但却滴溜溜地转。
他想活命。
就必须做一个识时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