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虽是被申斥了,可自己得主公重用多年,立功无数,儿子也是尽忠而死,不可能轻易被厌弃。
按照以往的惯例,想必主公冷静下来后定然会亲自登门致歉。
届时,自己切不可意气用事,应当先行认错,定不能让主公开口致歉失了颜面才是。
可惜谋士这一次想岔了,安王本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这些年刻意维持出礼贤下士的模样也不过是因为这些属官于他有用。
如今他真心觉得连失六城是谋士父子导致的,自然心生嫌隙,本想晾一晾此人再施以恩惠,叫他反省反省。
却不料每日的小朝会都有人出言替谋士说情。
有那说话耿直些的武将还言道没了谋士是他一大损失。
笑话!安王私下里又摔了一个珍贵的绿玉斗盏。
他盘踞司州多年,地富兵强,分明是自己苦心经营,与他一个谋士何干?
“不过是晾他几日,就有这么多人为他说话,这老匹夫竟是仗着那点子微末功劳结党营私!怕是留之不得了。”
安王自言自语,身边伺候的侍者默默收拾着地上的茶盏碎片,听得这话,顿时抖若筛糠。
外人只道这位平易近人,善待属下,他们这些在跟前伺候的,可清楚得很。
但凡谁要是得罪了他,表面上安王只会一笑置之,背地里却摔盘砸碗,恨得牙痒痒。
叫他记恨上的人,大多会因各种各样的缘由倒霉。
或身故,或受伤,看起来皆是意外,与安王毫无干系。
他还会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前去慰问或祭拜,实则这些人的下场全是他的手笔。
侍者听了许多回安王背后叱骂他人,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哑巴。
否则有朝一日这些话流传出去,自己绝无生路可言。
迫于压力,安王不得不将谋士请了回来。
可他心有芥蒂,再不肯采纳他的谏言,每每若无其事地糊弄过去。
好在他也不是完全昏了头,还是让手下一名武将带兵南下雍州支援,勉强保住了雍州和梁州相连的最后一县。
赵辞晟见人回缓过来,知晓一时半刻是拿不下梁州了,改又去骚扰京都。
徐广义龟缩不出,京都富庶,只要他沉得住气,苟个三五几年不成问题。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休养生息,不仅燕王,安王也派了一支士兵去攻打京都。
守城容易攻城难,攻城的队伍往往死伤惨重,被派去攻打京都的,正是昔日替谋士说话那位武将。
曲花间见两方势力都派了人去攻京都,也没急着去分一杯羹。
徐广义再是强弩之末,也不可能这般轻易攻下来,如此不停的消耗,最终苦的还是京城的百姓。
第136章破关
京城,百官以徐广义为首的朝堂上,年仅十岁的天子端正身子,坐在被裁去一半尺寸的龙椅上,双手捏着衣摆,有些拘谨。
他左手边是一把雕刻着四爪蟒蛇的金椅,身材圆润的徐广义歪歪斜斜的坐在上面,手中还捧着一个紫砂小壶,时不时举起来嘬一口。
堂下百官对于徐广义这副尊荣视若无睹,仿佛这不是严肃庄重的大朝会,而是徐家素日里开的茶话会。
“丞相大人,现今反贼赵辞晟和赵士伟的军队已围城十日有余,咱们可要出兵御敌?”一名武将出列,拱手朝徐广义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