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赵家大娘子吗?怎么披麻戴孝的?”
“你不知道?她男人两个月前走了,日子正难过呢。”
“不会吧,我记得汪家还挺殷实的,再不济回娘家也能有个帮衬。”
“得了吧,她家里两个弟弟还在打光棍,她爹赵青能怎么帮?”
“不过这王善也老大不小了,赵家大娘子生得又标致,看他俩这样”
人都已经走远了,村妇们还在窃窃私语,偶尔说些荤话,惹出一阵低笑。
角落里,两个青年鬼鬼祟祟,竖起了耳朵,听着听着露出喜色。
“林员外说的果然不假,这王善定然是发了一笔横财,不然哪有钱粮去勾搭寡妇?”
“咱们现在就去他家附近候着,一会儿等人来了,如此这般”
两人商量完毕,抱着一包不知什么东西,一路稀里哗啦。
等到了王善家附近,才将身上裹着的寒酸麻衣脱下,小心翻出另一面,却是不新不旧的绸面。
再戴上一顶四方巾,手里拿一把严丝合缝的折扇,俨然城里的公子哥打扮。
“万事俱备,就等肥羊一头撞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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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乡,汪家。
“西门家在县城,可不是一般的遮奢。”
“家有万贯钱财,在县门前开生药铺。家中钱过北斗,米烂成仓。”
“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放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大象口中牙”
“总之,若能让你们嫂子和西门小官人搭上亲,下半辈子都能吃喝不愁了。”
打扮入时的男人坐在堂上,舌绽莲花,口若悬河。
汪廷立和汪廷烈兄弟俩带着讨好的神色站在两边,听着对方描述的美好生活浮想联翩。
应伯爵见状,不由暗自窃笑。
他原是浑源县城里,开绸缎铺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
因落了本钱,跌落下来,专在花街柳巷帮嫖贴食,因此人都起他一个浑名叫做应花子。
最近也是时来运转,叫他傍上了西门家的小官人西门端静。
这西门端静年方十八,在县学习武,气血方刚,家里又不缺金银,早入了秦楼楚馆,食髓知味。
应伯爵一开始帮他在青楼物色佳丽,只是时候久了,西门端静便觉腻烦,想要玩些新鲜花样。
但西门大官人对儿子严厉,应伯爵不敢在城里惹出事来。
西门家在永安乡附近有一个避暑的庄子,应伯爵本是帮小官人跑腿,结果偶然遇到了赵秉清。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
赵秉清姿容本就不错,加之又是新丧的寡妇,顿时叫应伯爵眼前一亮,开始干起拉皮条的老本行。
“官人放心,我这寡嫂性子再要强,也是肉做的。”
“饿个三天两顿,她吃得消,我那侄女吃不消。到时候心一软,不就从了?”
汪廷立对自己的计策十分满意,弟弟汪廷烈紧跟着道:
“对了,不知西门大官人家里还缺不缺打杂的丫鬟?您若能大发慈悲,把那拖油瓶也一发带走,那真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应伯爵闻言正要开口,屋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三个男人会心一笑,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嫂子,快过来见过应官人,这位可是王善?!你、你、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