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吏员,似官非官,是民非民,不上不下,就象他的衣着一般:
头上看上去是乌纱,其实和王勇哥一样是四方民巾,只不过插了两个小帽翅;
圆领袍看似是官袍,却没有补子。比起外面的书办,就是把腰间丝绦换成了革带。
司吏没有官身,说白了只是吏员中的一个头子。说话做事却好大威风,更别说还扣了王善的银子。
若不是在县衙,他真想找个没人地方,把武三友好好修理一顿!
“你就是王善,果然是个凶英雄少年。”
得知对方身份,武三友骂人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要贪,也得知道贪的是谁的银子,这是贪官的基本素养。
而据武三友了解,王善毫无疑问是刁民中的刁民。
粗鲁野蛮,逞凶好斗,稍有不合便大打出手,偏偏还真的很能打。
像王勇哥这样的一乡之长,顾虑太多,武三友自忖可以随意拿捏。
可遇到王善这种血气方刚、做事不顾后果的莽汉,他反而不敢招惹。
这种人一旦上了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既然知道不好惹,为什么之前还要贪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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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会见知县是大事,也是个露脸的机会。
往年有类似的会面,王勇哥都是带两个儿子出席,谁知道今年来的是这个愣头青啊!
“武司吏!您原来在这啊,让我一顿好找。”
“同仁馆的杜公子来造册登记武生,您赶紧过去吧”
一个书办打扮的人匆匆赶来,武三友一听那人身份,撇开王善两人便急忙离去了。
王勇哥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王善进偏厅坐下,叹气道:
“你方才不该和武三友起冲突的。”
“族长,这人明明怕我们在知县面前告发他,却反而来威胁您这位乡贤。”
“这么个欺软怕硬的操蛋玩意儿,就得我来才吓得住他”
王善冷哼一声,又拿起那钱袋展开,只见其中皆是散碎银角子。
只说重量的话,十两倒是有十两,成色却有好有坏。
正经官府的赏银,都是五十两或十两一锭的马蹄银,上面有铸造的铭文,成色比市面流通的碎银更好。
因此十两官银若是拿去打散,实际上能多换几钱银子。
‘妈的狗官!这么一点火耗都要贪,以后别让我逮住机会。’
王善收好钱袋不再说话,王勇哥本来想训诫几句,想了想还是作罢。
若是今日能成,王庄乡日后有人进学做官,自然不怕县衙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