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方形轮廓中,金线勾勒一对禽鸟补子,即使在光线黯淡的房间也熠熠生辉。
色彩鲜明,华美威仪。
和简陋的土房、妇人的粗布麻衣完全不属于一个世界。
王善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大摇大摆”,什么叫“衣冠禽兽”。
走神之中,门外已传来恭送知县的唱喏声,鸣锣开道的净街仪仗渐行渐远。
陌生的一切提醒着他,这里已经不是现代社会。
壁垒森严,阶级难攀。
农夫要为了一口水刀兵相向,豁出命救人才能换来一年的优免——而这就是他接下来生活的地方。
没精力多想,一场全神贯注的谈话就让他疲惫沉眠。
之后几天,王善睡得多醒得少。
身体休养尚可,搀扶着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麦田里,族长也有叫人去帮忙,只不过听嫂娘说,乡人不是很情愿,活儿干得慢。
他听在心中,知道是被往日恶名连累。
但眼下伤还没好,也无法可想。
这一日,王善正如往常一般卧床休息,忽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喧腾惊醒:
“王庄乡民王善,舍生救人,见义勇为,特赐义夫牌匾,旌表其门!”
牌匾到了?
正想问个一二,嫂娘已经脚步急促奔出门去。
优免赋役之事尘埃落定,心中喜悦的同时又生新烦恼。
之前为了和驼峰林氏争水,王庄乡族长特意请来拳师暂住,教习子弟。
王善曾听乡里传言,武师中本领高强者,能以眼神杀人,颇为神异。
而之前林知县也说,同仁馆秘药,烧伤都不留疤痕。
上辈子科技发达,那些烧伤病人想要恢复如初都只能移植皮肤。
药不简单,武功肯定也不简单。
可如今起身都难,练拳只怕赶不上。
就算赶上,时间不够,八成也只能学些散手。
正失望中,忽有一股沛然之气充塞身躯。
神思清明如洗,烧伤的灼痛似乎都减轻。
脑海似滴水落热油,辉光沸涌,一方古朴图卷迸射而出,居中六个篆字熠熠生辉——
王灵官真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