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舟微微颔首,“正是请他们来帮我们看管暄郎。”
颜浣月神色微变,却顾及到有苏家人在场并未过多惊讶,只是将小金狸从自己肩上取下来搂在怀中,向苏氏来人躬身道:“有劳诸位。”
领头的人说道:“颜道友客气,我等在贵宗协助各宗门留驻弟子看管后方,又有幸照管裴公子,荣幸之至。”
颜浣月已经明白了裴寒舟的意思,别人的儿女都冲在前方,他那病弱的儿子,既做不到去北地冲锋陷阵,便留在北地最后的防线之中,哪儿也不会去。
颜浣月没有多说什么,搂着猫儿站到一旁,想着至少能见暄之一面。
谁知裴寒舟只是带着苏氏来人在石室周边转了一圈,说道:“一月后他的禁闭才结束,到时候你们过来接他,他愿意待到哪儿都可以,只要不出天衍宗。”
“是。”
才这一会儿,众人便随裴寒舟离去了。
隆冬孤月之下,怀里的小金狸轻轻地蹭着她的手臂,颜浣月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灭了灯,抱着小金狸凌空坐到一颗树上,抚着它的脑袋,轻声说道:“我想让你去苏家……你若是不曾来过天衍宗就好了……”
她可以热血澎湃地奔去北地,哪怕死在那里,但只将他留在这里,她就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小金狸蹲在她腿上,仰起头蹭着她的手,呜呜地哼唧了一两声。
颜浣月将它搂在颈间暖着,神魂之内的焦骨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小猫小猫……绵乎乎的小猫……”
小金狸不闻她神魂焦骨之声,只腻在她颈间,兀自眯着眼睛响,呼噜呼噜的。
颜浣月忍不住笑道:“你像个小风箱一样。”
“喵……”
颜浣月抚了它两下,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别难过。”
一阵灵力波动缓缓靠近,颜浣月抱着猫看向不远处。
只见薛景年提着一盏灯,身后跟着随神都门众人来到天衍宗试炼已久的谭归荑。
还有那位在北地试图摆她一道的缥缈宗许澜。
谭归荑面覆轻纱,远远见到她,便一副熟识姿态,笑道:“呦,颜道友怎么坐到树上去了?景年到处找你呢。方才听那声音,道友是在跟猫说话吗?真是……纯真到让人不敢置信,景年,你说是不是?”
谭归荑原本以为颜浣月抱着嘀嘀咕咕的是一只猫妖,可是并没有察觉到别的妖气,那说明颜浣月怀里的就是一只普通猫。
都这个年岁了,还在表演跟小动物说话,这真是……是童心未泯啊,还是装模作样?
颜浣月直接将猫袖入袖中,掐诀道:“三位,少见。”
谭归荑笑眯眯地说道:“不少见了,我们多次遇见道友,道友你都对我们视而不见,若是我有什么错,道友冲着我来就是了,我一个外人怎么样都没关系,何必迁怒景年呢?你们好歹是同门。”
颜浣月笑道:“倒不是迁怒谁,只是实在与诸位无话可说,若是还顾及脸面,那以后就别找我,遇见也别打招呼,省得大家相看两厌。”
说罢直接凌空而去。
薛景年默默地看着她远去。
谭归荑笑道:“这颜道友怎么越来越像小孩了,又是跟猫说话,又是这样,何必呢?二位别跟这小姑娘家计较就是。”
许澜瞥了她一眼,又看了薛景年一眼,原本想说颜浣月在北地时就挺嚣张的,甚至当众问他是否得罪过他。
可许澜是个很会看人态度的人,此前与虞照交好时,虞照言语之间对颜浣月这个未婚妻多有不满,他虽未曾见过颜浣月,但也会应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