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浣月叹了口气,“这个跟他没关系。”
“咦!”
一听这个,老妇浑浊的双眼都立时明亮了几分,老态龙钟的精神状态瞬间来劲不少。
她拉着凳子向颜浣月靠近了几分,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窥探欲,“照这么说,你是偷人弄出了孩子,被赶出来的?”
颜浣月只抬眼看了看身旁的老妇,又低下头,没说一句话。
自进门到现在,颜浣月并未说过一句假话,至于对方怎么理解,那就得看对方意识里是想让她来做什么了。
“嗐……苦命人。”老妇捋了捋鬓发,“谁年轻时不爱几个俊小子呢?你那夫君也是个不清醒的,若是能好好哄着你过日子,你赚这份钱,不也是养着他们一大家子人吗?”
“算了算了,既来投奔,索性我就帮你当个中人,去同堂主说说,也好留你有个房檐遮风挡雨,把孩子生下来,你也好另做打算,给自己攒点本钱。”
她年老眼浅,家中大孙孙还要等钱结亲,往日那些中人可不少赚,她便只能捡些上门来的散户。
颜浣月想了想,问道:“我来时听说有个犯痴症的年轻姑娘,人家劝我离她远点,别被她没轻没重地伤到,那她是做什么的?”
老妇说道:“你说那蠢丫头啊,快别提了,原本这种人是可用的,但是以前有个傻货把傻劲传给孩子,定好货的人家不肯接手,撂了十来个傻娃娃在堂里,堂主便不用这种捡来的傻子了,那蠢丫头来了就被安排到堂主身边伺候了。”
颜浣月这下彻底明白这里打着善堂的名号干的是什么勾当了。
她笑道:“既然是有痴症的,能照顾人吗?”
老妇却也是一脸难以理解,“就是说呢,堂主也总把她带在身边。”
颜浣月问道:“她叫什么啊?”
“你说这人傻吧,名字也怪,好像是叫嗷嗷还是啥的。”
正说着,外间一声磬响。
老妇人起身,摆了摆手,示意颜浣月出门,“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堂主,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应什么,要是不应,我就不保证你能留下来了。”
颜浣月一脸感激地点了点头。
主屋正厅菩萨挂画下的高椅上坐着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这便是善堂堂主。
她身旁还立着个白白壮壮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呆呆憨憨的。
堂主端着彩瓷茶杯扫了一眼立在厅里的二人,没有说话。
老妇也显得十分拘束,暂时不敢张口。
末了,堂主一杯茶喝尽,才正眼看向老妇,不轻不淡地说道:“六表婶,您老又在门沿子上乱搭腔了。我说过多少回,要是有人来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妇赔笑道:“我肯定不做那种事,这也实在是远房亲戚投奔,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她肚子里也揣着,照说生孩子这种事,人人都会,怎的自己家亲戚不帮,倒叫外人都把钱赚去了。”
堂主这才冲颜浣月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身边,拉着她的手将她看了又看,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满意。
“衣裳不错,模样也好,怎么到这儿来呢?”
颜浣月低头不语。
老妇上前打着笑脸道:“原是成了婚的,日子也不错,没成想被个闲散哥儿勾骗,眼见腰都要壮了,被打发回家,自己个儿也没趣儿,就来投奔我这儿了。”
堂主的手若无其事地搭到颜浣月手腕上,颜浣月引了一缕灵气乱了脉搏。
堂主笑了笑,抬手摸她的肚子。
颜浣月聚了一缕灵气在腹中盘桓。
堂主道:“裙子宽大,竟看不出来有这么大的月份,有五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