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婉儿目光闪动看着裴谈,“婉儿担心,不管能不能破案,大人恐怕都要……失去陛下的欢心。”
大理寺本来地位就够艰难,前两次全靠中宗还算信任裴谈和大理寺,此次这桩案子,真是把裴谈和大理寺都拉下了深渊。
裴谈的大理寺卿生涯,是否就要终止在这第一年。
裴谈半晌淡淡说道:“这件案子善始善终,也不愧对大理寺。”
这次就看裴谈的权衡之术,是否还能化险为夷。
荆婉儿不由也有些心事,她转身时不小心扫到关闭的屋门,见到那恍惚有个人影站着。
她骤然一惊:“谁在那!?”
裴谈也立刻看过去。
就听门被敲了两下,“大人?沈某求见。”
裴谈道:“进来。”
就见沈兴文慢慢从门口走了进来。
裴谈看他:“沈仵作有什么事?”
慧根尸体都被验过了,按理说作为仵作可以离开了,他赖着不走不知又有什么计较。
荆婉儿盯着这人,不如说他是否故意在门外听着,听了多久和多少?
沈兴文拱了拱手:“大人,属下连夜查询了众多书籍,那小和尚恐怕真正死因还是脑后的重伤。”
裴谈目光微动:“怎么说?”
沈兴文说道:“虽然咽喉中检出剧毒,可属下仔细回忆了伤口,那伤口外围,血依然是鲜色,但是后头流出的血已经结痂,颜色略深,那剧毒感染极其快,重击的伤口瞬间的致死,小和尚前脚断气,后脚毒液上脑,血变乌黑。”
其实让人不明白的,还是为何要用两种方式分别致慧根死地,多大的恨。
裴谈说道:“仵作费心了。”
沈兴文道:“不敢不敢,属下应当的。上午属下听院中大人在说话,敢问是和谁?”
裴谈没言语,荆婉儿当听不见。
沈兴文毫无尴尬之色。
“沈某听闻了,长乐王爷竟也在寺中,此案若牵涉到王爷,是否也会对大理寺造成干扰?”
沈兴文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难道是以为裴谈也会像上一任寺卿一样,因涉及皇权破不了案。
“沈仵作,本官查到你五年前曾参加过科举,位列当时的会试第一。”
会试虽然不像殿试那么厉害,但进入殿试的人首先就是会试的人才,会试第一名,那是顶尖的才子。沈兴文拱拱手,面目虚垂:“惭愧惭愧,沈某如今落魄,岂敢提当年之勇。”
裴谈说道:“可之后的殿试,你却没有前去。”
沈兴文更加赧然的样子:“那时候适逢家中有事,错过了殿试,来年再考也是考不上了。”
会试第一的人,来年再考却考不上了,荆婉儿睨着他,这借口比名落孙山还假一些。
裴谈淡淡问:“哦,当时家中是发生了何事,让沈仵作放弃了大好前程?”
沈兴文寂寥一笑:“大人为何对沈某的过去突然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