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这个点只有一名门卫守着大门,他认出是我,没有拦阻我,让我进去了。
上了十楼,我走出电梯,整个楼层很安静,他的办公室门开着,里面亮着灯,其余的办公室和格子间全都熄灯了。
他没在办公室里边,而是站在走廊尽头,倚着窗户,仰望苍穹。
走廊的灯也熄了,昏暗中他的背影透着苍凉,手中的烟火忽明忽暗,牵引着我的心脏一下一下的疼。
我缓缓走近他,我高跟鞋的声音惊到他了,他手指夹着烟,回过头来。
我站住脚,看着他,眼泪簌簌而下。
“你怎么来了?”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才喑哑出声。
我奔跑过去,猛地扑入他怀里。
他定定地站着,脸沉如水。
“你不能出家!你若是出家,我也出家!”我捶着他的胸膛,哭着说。
他没有抱我,站得如一棵挺拔的松,低沉回答我:“留在凡尘是折磨,出家只是一种解脱。”
“那我和你一起解脱好了。”我抓住他的手臂。
他的手缓缓升起,落在我头顶上面,却隔着几厘米没有下来。
我想念他手指梳理我的头发,然而这几厘米,就是我和他的天涯。
心脏疼,疼得像是有人剖开了胸膛,把心脏生生地掏了出来,然后生生捏碎。
“浅澈呢?”他手缩回去,柔声问。
“我根本没法接受别人,我不想去害别人。”我摇着头,泪如断线的珠子。
他凝视我,眸光痛楚。
“怎么办?以南,我们怎么办?呜呜——”我抱紧他的腰,头靠在他肩上,失声痛哭。
他隐忍地,压抑地叹了口气,强劲结实的手臂,将我抱住。
几个月的努力瞬间坍塌,好像一切依然只在昨天,悲伤与绝望,思念与爱恋,一丁点儿都不曾改变。
他的手指,最终还是替我梳理了长发,然后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下巴抬起。
我攀着他的臂膀,踮起脚尖,微闭双眼,朝他的唇吻去。
“不可以!之雅!”他忽然将我推开,因为劲道太大,我被他推得往后趔趄,靠着墙才站稳。
“以南——”我靠着墙,缓缓朝地上坐下去。
生无可恋……
“你回去吧,这件事我先搁着,你别担心。”他走过来,把我扶起,轻轻抱了抱我。
“你别出家……”我哭着说。
“好,先不谈这个问题,回去吧。”他轻拍我后背安慰。
轻轻松开手,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重新点燃一支烟,望着窗外,吞吐一口烟雾。
“回去!”他低沉呵斥。
我站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身,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过长廊,脚因为无力,还崴了几次。
电梯口,白鹭静静地站在那儿,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想和她说话,伸手按了电梯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