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瞥了眼车牌,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同时对着手机那头面不改色地敷衍:“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没来找我。”
江浸月张了张嘴,刚想问车子能不能下内部停车场,就被许尽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许尽欢把手机侧了侧,把正在通话中的界面给她看。
看清“颜煦”两个赫然大字的时候,江浸月倒吸一口凉气。
车里的封闭性本就极好,稍微一点动静都会被放大,被麦克风捕捉到。
“你旁边有人。”颜煦的声音自扬声器里传来,他向来温柔和煦的声线,此刻冷硬得让人辨不出情绪。
“旁边的,是不是江浸月?”他沉声道。
闻言,江浸月反手捂住自己的嘴,瞳孔睁大。
许尽欢嗤笑道:“颜煦,你找人脑子找糊涂了吧。今天周末不上班在家,我旁边的除了沈砚舟还能有谁。”
她反将一军,继续道:“你不是这几天去她剧组探班了么,探个班把人探丢了,真有你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颜煦不愿多说。
他坐在已经人去楼空的酒店床边,揉了揉眉心,疲惫道:“要是她去找你,通知我一声。”
挂了电话,男人起身去浴室洗漱,赤粿的脊背上是连绵不绝的抓痕。
热水从头淋下,沾了水的伤口泛起一阵阵刺痛,像是在他提醒他昨夜的一切,并不会死一场梦境,而是切实发生的现实。
手机铃声打破水流的白噪音。
颜煦关掉热水,赤身摞体走出浴室,捞起手机:“说。”
“少爷,查到了。剧组之前的男二,因为颜氏放话封杀他,这小子怀恨在心,所以买通一个群演,在江小姐的杯子里下了药。”
“人呢。”
“已经抓到了,押到城郊别墅了。”
盛夏正午,颜煦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一个字一个字凿出来的。
“下手注意点,被弄死了。我一会儿过来。”
“好的。”
空调低低的运转声里,咖啡机萃取出深褐色的液体,浇在满杯的冰块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冰裂声。
“所以,”许尽欢嚼着冰块,咔哧作响,慢条斯理地总结,“你的意思是,你借着酒劲,脑子一热,把你哥给睡了?”
她挑眉看向鸵鸟状的闺蜜,“江浸月,你真是不断在刷新我的认知下限。”
原本应该在镁光灯下光鲜亮丽的女明星,此刻如同鸵鸟般,把头埋在客厅灯抱枕里,嘟囔道:“我以为又是自个儿做春梦呢,哪知道……”
江浸月破罐破摔道:“反正我跟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他爷爷和我爷爷说说是兄弟,严格来说是战友。”
许尽欢从冰箱里拿了瓶冰的矿泉水给她:“喏,喝点冷的,醒醒脑子。”
江浸月接过水,还不忘吐槽道:“怎么你喝咖啡,给我就是白水了,真小气。”
许尽欢端着马克杯,压根不吃她这一套,问道:“冰美式喝么?”
“不喝,那苦唧唧的玩意儿是人喝的嘛。”江浸月两眼巴巴:“我要喝拿铁,要拉花的那种。”
许尽欢眯起眼,哂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前两天是谁在朋友圈发九宫格减脂餐,立志要做内卷小仙女的?”
“……减。”江浸月哀嚎一声,倒在沙发上,“算了,我还是喝白水吧。要不然曾姐又要唠叨让我控制体重了。”
许尽欢皱了下眉:“曾姐知道你和颜煦睡了麽?这事儿就是个雷,要先和经纪人透个气吧。”
江浸月更烦躁了:“没说,我今天早上醒来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直接就奔你这儿来了,哪有空管其他的。”
思虑到江浸月的职业,许尽欢有些担心。
“你们昨天晚上确定没被人拍到?”许尽欢指尖敲着马克杯的杯壁,问道。
“不知道。昨天我的戏份杀青,庆功宴老有人给我灌酒。”江浸月回忆道:“后来觉得有点晕了,曾姐出差不在沪市,我哥给我挡了几杯酒。”
“他过来,帮我喝了几杯,那帮人敢灌女明星,不敢灌颜家大少爷。我哥就把我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