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焦虑症躯体化的病,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思维如同卡住的齿轮,许尽欢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深海中挣扎,气管残留的液体令肺部沉重如铁块。
她趴在沈砚舟的肩膀,湿透的衣服粘在皮肤上,黏糊糊的。
“没有要自杀,只是不小心睡着了。”她说道,嘴角的笑容勉强,比哭还难看。
她和沈砚舟萍水相逢,硬要说只能算干柴烈火下的泡友。
焦虑症的事情,她连关系最好的江浸月都没有告诉,更别说无亲无故的沈砚舟了。
时间仿佛被拉慢,只有滴滴答答水珠坠落的声音回荡在浴室里。
沈砚舟拍了拍她的背,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信了她随口乱扯出来的鬼话。
“还洗澡吗?”沈砚舟抬手,把她湿透的长发捋到耳后,淡淡问道。
许尽欢靠在他的胸膛上,点头道:“洗的,我有点提不起力气,能帮我把衣服脱了吗,粘在身上很难受。”
“嗯。”
沈砚舟把她抱到浴缸边缘坐着。
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防止人摔下去;另一只手解她外套的扣子。
许尽欢每一次眨眼,眼前的画面都比上一次更为清晰几分。
姿势变换后,她才发现沈砚舟那身淡蓝色的牛仔服,已经被她身上不停滴的水,染成深蓝。
两个原本应该很体面的人,此时在酒店狭小的浴室,狼狈的浑身湿透。
有一股魔幻现实主义的荒诞。
“抱歉啊,把你衣服都弄湿了。”许尽欢恢复了一点力气,顺着沈砚舟的力道抬手,方便他把两人湿漉漉的脏衣服脱下来。
“你没拿房卡,怎么进来的。”许尽欢想起走之前他嘱咐自己记得给他开门。
焦虑症躯体化来得太突然,她完全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现在清醒过来才觉得奇怪。
“我在外边敲了半分钟,没人开门也没有回应。不放心就找酒店前台,要了备用的房卡。”
沈砚舟将扒下来的湿透衣服扔出浴室,抱着许尽欢坐进重新放满热水的浴缸。
他单手搂着人,让许尽欢脖子以上的位置浮出水面,后脑勺靠在自己胸膛上。
微微偏烫的水温密不透风,将疲惫身躯包裹。
许尽欢放松身体,依靠着身后强壮的体魄,不再担心不留神又陷进浴缸溺水。
肌肤相贴带来的存在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并不是一个人孤独地忍受痛苦。
安全感无声抚平内心,填补着空洞和燥郁的精神创口。
沈砚舟半坐在浴缸里,搂着身前的人,拎着蓬蓬头,仔细清洗掉她头上洗发水的泡沫。
“谢谢托尼老师~”许尽欢在水中捏了捏他紧实的大腿,笑意嫣然。
男人的肌肉紧实,捏在手里回弹的质感极好,让许尽欢想起,曾经买过的各种解压捏捏玩具。
但充满爆发力的肌肉,比没有生命的玩具捏捏要有趣得多。
股直肌作为大腿处的主要发力肌肉,连接着股骨头和膝盖,纤长的韧带赋予这条肌肉完美的弹性。
用力时,甚至能感受到肌肉的跳动频率。
“够了,不要玩火。”
沈砚舟撑着浴缸边缘起身,水珠顺着线条流畅的躯体哗啦流下,在水面上砸出一圈圈涟漪。
他离开后,浴缸里的水平面下降,只到许尽欢的腰部,显得那截细腰盈盈一握。
许尽欢侧身趴在浴缸边上,手臂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盯着那具充满荷尔蒙的健康□□,注视着如一块块垒好黄油的腹肌,消失在蓬松的浴袍下。
她的目光直勾勾,毫不遮掩。
沈砚舟知道这头渐渐恢复活力的小狮子一直在看,但懒得遮掩。
早在沪市,就已经赤诚相待过,该看的不该看的,色欲熏心的小狮子早就看过了,再遮遮掩掩也没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