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瞥了看好戏的某人,低头给成欣言回消息,边说道:“什么移花接木,我只是选择性地说一些关键信息。”
沈砚舟:“嗯,顺便选择性无视不重要的细节。”
“你有空时间管我,不如反思一下自己。”许尽欢回敬道:“工作室小孩都知道,胃疼要吃奥美拉唑,这个常识,沈律居然不知道。”
“是啊。”沈砚舟坦然认下。
“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躺在这里。那你为何不跟同事直说,迟到是因为昨天有个好心人帮你挡酒,现在好心人被那杯酒送进医院,而你在医院陪床呢。”
“总不能直接告诉小孩,说我在医院陪一夜情对象吧。”
许尽欢嘟囔道,“幸好这妞好糊弄些,换了江浸月那个疯女人,会直接甩过来一个视频通话,搞不得人下不来台。”
她不愿意将他的存在告知身边人,无论是朋友还有同事。
对许尽欢而言,他只是露水姻缘的另一位当事人罢了。
意识到这点,沈砚舟那颗已经已交千锤百炼的强悍心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无声息爬上裂痕。
插着留置针的手动了动,手指捻去指尖残留的水汽。
他勾着嘴角回应道:“视频通话也不难办,我起来给你腾腾位子,病床让给你躺就是。”
许尽欢抬头打量他:“啧啧啧,果然是乐于助人的五好青年。沈砚舟,明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少了你,我不看。”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笑了。
“话说你要是对龚凯这个态度,他一定对你死心塌地,感激涕零,昨天晚上某人躺那儿生死不知,把你小助理差点魂都吓没了。”
沈砚舟浓眉动了动,不置可否:“我不像你,不会对下属过于保护。”
许尽欢耸肩,表示她的不认同。
和普通上下级相比,许尽欢实在不像个领导。连职场菜鸟成欣言,都能和她肆无忌惮开玩笑,甚至追问上司的行踪和私事。
这本是职场大忌。
而许尽欢不仅没有责备,反而绞尽脑汁试图附和她。
老板向员工解释去向,简直倒反天罡。
许尽欢对她的保护确实有点过度了,成欣言终有一天会逐渐发现世界运转的规则,知道社会其实是个吃人的熔炉。
但许尽欢觉得让刚出社会的小孩,意识到社会的残酷需要循序渐进。
不应该是现在,不会是在相映成趣。
许尽欢没那么大力量,别人被社会毒打她管不着,她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无忧无虑,尽她所能让维护好相映成趣这一块净土。
病房门吱嘎响起,龚凯提着早饭进来。
一夜过去,高大挺拔的小伙换了身干净衣服,但眼眶肿得像是泡发了的金鱼眼。
“沈par你醒了。”龚凯把小桌板架起来,低声解释道,“我刚刚到护士站问过,您今天得禁食禁水八小时。所以只给老板娘带了早饭。”
他嗓音带着没散的沙哑,垂头丧气一幅等着挨批的模样。
捅这么大篓子,买错药,差点把上司直接送走,龚凯悔得肠子都青了。
在来医院的路上,他已经做好准备,等着沈par清醒后,原地发一封辞退信给他。
“辛苦了。”沈砚舟音量不大,磁性的低音炮虚弱而淡定地响起,他对龚凯道,“谢谢昨晚送我到医院,辛苦了。”
龚凯诧异抬头,呆住的笨金鱼张嘴愣在床边,说不出话来。
许尽欢上前拍拍他肩膀,附和道:“是得感谢你,他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不然运气差点,搞不好直接英年早逝,世界上至此少了一个无良律师。”
龚凯诚惶诚恐,语无伦次地认错:“不不不,沈par对不起。我昨天买错药,才害你胃出血的……真的非常抱歉。”
他疯狂道歉,自责如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几乎要把人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