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她不懂事。
更烦心底那股几乎是心疼的、令人作呕的柔软。
时间再过去半个小时。
他起身,走去关窗。
风一下子被关在外面。
一切都安静下来。屋里恢复温度。
“安安”。
他轻声叫了一下。
没人应答。
他在等。
正如命运一样,不说话,不解释,也不辩白。
既不是慈悲,也不是恶意。
它只是——在等待。
等那一刻,所有的“如果”“不该”“也许”都沉默。
门被轻轻推开。
光落在地板上,先照出一双脚,再照出她的人影。
简随安冻得发抖,头发散乱,眼圈发红。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宋仲行抬起头。
他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确认什么……她确实回来了。
他放下烟,语气轻得几乎听不见:“回来就好。”
这句话像是一道赦免。
她站在那里,眼泪滑下来,一瞬间就哭得喘不过气。
宋仲行终于站起身。
他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外套的温度还在。他微微俯身,手掌顺势抚到她的后颈。
她在他怀里哭。
肩膀一抽一抽,像是要把心都哭碎。
可他没哄。
他只是抱着她。
灯光落在她的头发上,柔得像一团雾。
她的发尾还是冷的。
他抬手,慢慢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