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著冰冷沾血的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一边在心中疯狂吶喊。
他这蠢儿子不知道这令牌的分量和难以仿造,可他赵文昌在官场沉浮多年,岂能不知?!
这令牌的材质、工艺,尤其是那“如朕亲临”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和背后复杂的防偽印记,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冒充的!
冒充皇子,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谁敢?!
眼前这位,恐怕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乾王殿下!
一想到自己儿子刚才的所作所为,悬赏刺杀亲王……
赵文昌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全家老小被推上刑场,人头落地的悽惨景象!
叶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落在磕头如捣蒜的赵文昌身上,悠然道:“现在知道错了?”
赵文昌浑身一颤,磕头的动作更加急促,额头上已然见了血,混合著地上的污渍,显得狼狈不堪,声音带著绝望的哭腔:“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了!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啊!”
“哦?”
叶修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地说道,“那本王再问你,本王杀这些袭击亲王,冥顽不灵的暴徒,可有错?”
“没错!王爷绝对没错!”
赵文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斩钉截铁,带著无尽的惶恐,“是这些刁民胆大包天,是下官教子无方,衝撞天威,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叶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让赵文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成,既然这事儿说清楚了,咱们就该说说另外一件事情了。”
赵文昌心头猛地一突,一股比刚才更甚的不安攥紧了他的心臟,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脸上血污和冷汗混在一起,颤声问道:“不……不知王爷,还有何事……要训示下官?”
叶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瘫软在地、捂著脸瑟瑟发抖的赵天豪。
“他刚刚,可是口口声声,要用一万两,乃至十万两白银,悬赏本王的项上人头。”
叶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请问赵知县,你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你这襄城县令的官囊,厚实到能让你儿子隨手拿出十万两雪银来买凶杀人了?”
轰!
赵文昌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眼前一黑,差一点当场嚇晕过去,裤襠处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湿热感,竟是真的嚇尿了。
他猛地伏低身子,几乎是趴在了地上,声音悽厉地辩解,带著彻底的慌乱。
“没有!绝对没有!王爷明鑑!”
“犬子……犬子他是胡言乱语!”
“他得了失心疯了!”
“他那是信口开河,做不得数啊王爷!”
“下官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哪来的十万两白银?”
“请王爷明察!明察啊!”
“胡言乱语?失心疯?”叶修挑了挑眉,语气带著讥讽,“本王看他喊出十万两赏格时,底气十足,可不像是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