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在心里感慨,只是,他并不知道,与他分开的沈青竹,几乎是在与他错身的瞬间就变了脸。
沈青竹脸上全是冷意。
说了那么多言不由衷恶心的话,她也得冷静冷静,得好好缓缓。
身后,鸿影频频回头,确认永昌侯走远了,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才忍不住小声嘀咕。
“夫人,你对主院那位也太好了,她那么害夫人,算计夫人,夫人还给她送药膏,也太便宜她了。那么好的药膏,白送她都不领情,她还狗咬吕洞宾,夫人也太亏了。她那种人,就活该她痛,让她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
“是啊”
沈青竹看向鸿影,勾唇笑笑。
“她那种人,就活该受苦受罪,活该遭报应。不过鸿影,有句话你说错了。”
“什么?”
“给她送药膏,可不是便宜她,她是狗,但我……算不上吕洞宾。”
那药膏,的确没什么问题。
冯昭他们并没有看走眼,那的确是极好的东西,只一样,是他们忽略了的,那药膏有一种淡淡的香气,那味道,是涂抹之后五六日都消散不掉的。
这味道,倒也不会伤害人,只当屋里多了一味香料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谢氏跟其他人,有一点不一样——
谢氏爱花!
她尤其爱一株出自南疆的幽蓝魅影。
那花颜色会变,清早淡蓝色,晌午蓝紫色,傍晚粉蓝色,入夜透明色。一花四色,变化无穷,就像是变化多端的美人,清冷里又添一股魅惑神秘,那花还一年四季常开,的确是花中翘楚,有长盛不衰之姿,十分不俗。
只是,大邺京城距离南疆,到底距离远,天气也差很多,幽蓝魅影在大邺很难存活。
谢氏也是费了很大劲儿,才养活了一株。
那幽蓝魅影,最多在谢氏的屋里放五日,就要放进花棚中进行养护,娇养上十几日,再抬出来摆上几日,容不得一点岔子。
沈青竹算过时间。
眼下,幽蓝魅影在花房里,明日一早,就会搬到谢氏屋里。
谢氏爱幽蓝魅影,可是,她却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并不知道,幽蓝魅影也是可以入药的。
幽蓝魅影的香气,与她制作的药膏留下的香气,正好可以汇聚,长期闻这种味道,身体会出现一种很微妙的变化……
那才是她送给谢氏的大礼。
五日。
最多五日,就会起效。
谢氏眼下就开始发疯,显然她发作得太早了,过几日瞧瞧吧,她期待看谢氏崩溃绝望,却又无人向她伸手,无人搭救她的样子。
心里想着,沈青竹的眼中,露出一抹狠厉的光芒。
半晌,沈青竹才甩甩头,换上一副娇笑的模样,她还抬手扯了扯自己的唇角。
“都说相由心生,这么成日钩心斗角,尔虞我诈,会变丑吧?”
“才不会呢。”
暝影回应得笃定。
“百因必有果,有些人作恶,那就注定要承担后果,要遭报应,要受报复。夫人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是有些人害人在先的,这又不是夫人的错。钩心斗角也好,尔虞我诈也罢,都是迫不得已的反击,老天爷应该感慨夫人能干,让他老人家省心,应该给予夫人馈赠,怎么还能让夫人变丑呢?那不可能。”
“就是就是,暝影说得对,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夫人你多好看啊,瞧将军看你那眼神,甜得都快能腻出水来了,你还担心自己变丑?那不是瞎担心?”
原本,沈青竹听着暝影、鸿影逗趣的吹捧,还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