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飆的哭嚎还在继续:
“九江兄啊!您忘了吗?您忘了那七彩琉璃酒具吗?您忘了当初的誓言吗?”
“您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您可是要当大明战神的男人啊!”
“噗——!”
李景隆差点一口水把自己呛死:
“狗日的张飆!我什么时候说要当大明战神了?!”
虽然他恨不得马上衝出去掐死张飆,但他却是不能让张飆再哭嚎下去了。
果然,没嚎几声,那扇小门就被再次猛地打开,刚才那管家脸色煞白地衝出来,几乎是哀求道:
“张大人!张爷爷!您快別喊了!伯爷……伯爷请您进去说话!”
张飆立刻收声,脸上那悲慟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一副『早该如此的笑容,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这就对了嘛,我与九江兄乃莫逆之交,何必如此见外。”
说罢,他整了整衣冠,大摇大摆地从小门走进了忠诚伯府。
客厅內,李景隆黑著一张脸,坐在主位,看也不看张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张飆!你到底想干什么?!还嫌害我害得不够惨吗?!”
张飆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道:
“九江兄,此言差矣。我那是帮您认清现实,刮骨疗毒!”
“您看,您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虽然爵位低了点,但至少命保住了嘛!”
李景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张飆不再跟他绕弯子,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气却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九江兄,您想不想……打个翻身仗?”
“打个屁的翻身仗,要不是你,我能落到这步田地?!你还想害我?!”
“我说李九江,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在詔狱,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能全须全尾地出来?还能保住个伯爵?”
“你”
李景隆一愣,想起在詔狱里张飆確实没怎么为难他,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但依旧警惕:“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张飆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眼神闪烁著蛊惑的光芒:“就是想请你,跟我干一票大的!”
“什么大的?”
李景隆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审计內帑!”
张飆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
李景隆嚇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你疯了?!审计內帑?!那是皇上的私库!你想死別拉著我!”
“誒,话不能这么说。”
张飆摆摆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內帑的钱,也是大明的钱,更是皇上的钱!审计一下,帮皇上理理財,清除蛀虫,这不是忠臣该做的事吗?”
说完,他顿了顿,看著李景隆惊恐万状的样子,又加了一把火,语气变得阴森:
“更何况,太子之死的真相还没水落石出,如今又出了皇长孙死亡疑云,你就不好奇,会不会与內帑有关?毕竟宫里的事,很难与內帑没有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