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张飆心头猛地一沉,然后试图去寻找熟悉的坐標——
都察院。
当他走到都察院门口时,路过的御史见了他,先是一愣,隨即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敬畏,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们並没有像对待同僚那样隨意打招呼,而是微微侧身,似乎想避开他的目光。
“王御史?”
张飆尝试著叫住一个面熟的『同事。
那王御史身体一僵,转过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张大人?您……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衙门了?”
他的语气客气得近乎疏远,仿佛张飆是什么洪水猛兽。
张飆眉头紧锁:“我不该来吗?沈浪呢?”
“沈……沈御史?”
王御史眼神闪烁:“他被皇上派去陕西当监察御史了。张大人,下官还有公务,先行一步!”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张飆越想越感觉头皮发麻。
但他还不確定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確。
所以,他离开都察院后,开始在应天府里漫无目的地行走,竖起耳朵捕捉著一切可能的信息。
茶楼里,几个穿著儒衫的士子正在激烈辩论。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乃千年不易之理!岂容置疑!”
“兄台此言差矣!『罢黜儒学虽为狂言,但『理学空谈误国、『当以实务为重,细思之下,未必全无道理……”
“嘘!慎言!此事乃禁忌,莫要深谈!听说宫里为此震怒,处置了不少人……”
张飆脚步一顿。
罢黜儒学?
他们在討论这个?
意思是,我『上辈子成功了?我將『罢黜儒学的种子种下去了,还在生根发芽?
想到这里,张飆不禁有些欣慰。
紧接著,他又走到刑部门口,远远看到一队囚车正被押解出来,里面的人他依稀认得,是之前傅友文集团的一些狗腿子,此刻正面如死灰。
周围有百姓低声议论:
“又抓了一批……”
“听说都是跟著傅友文、茹瑺那些蠹虫祸害百姓的!”
“活该!只可惜了那位大人!”
“哪位大人?”
“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他的死引起了『六月飞雪之象,连皇上都下《罪己詔》了,承认杀错了人!”
“我滴个乖乖!那位大人死了也值了”
“可惜,人死不能復生“
张飆听得心头狂震。
老朱居然真的下了《罪己詔》?
【看来『上辈子的死諫,值回票价了。】
张飆有些好笑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