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心中瞭然,这是要给张飆施加心理压力,用兄弟们的持续受苦来折磨他,逼他儘快书写状纸。
“臣明白!”
“去吧。”
蒋瓛躬身退下,快步赶往詔狱。
……
詔狱,甲字叄號房。
张飆正翘著二郎腿,用那套琉璃酒杯自斟自饮,嘴里哼著不成调的曲子,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牢门被打开,蒋瓛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哟?蒋指挥使又来串门了?”
张飆头也不抬,语气戏謔:“今天是想听我回忆东宫旧事,还是陕西风情啊?亦或是……皇家秘辛?”
蒋瓛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用平静而淡漠的声音,將老朱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刺杀『和『现已请回詔狱。
当听到『刺杀二字时,张飆晃著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甚至嗤笑一声:
“呵,动作挺快啊。看来是有人狗急跳墙了?”
“蒋指挥使,不是说你们锦衣卫监察百官,无孔不入吗?怎么安保工作做得这么不到位?差点就让我的兄弟们交代了?”
“他们可是重要人证啊!”
这话虽然说得轻鬆带笑,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寒意,却没有逃过蒋瓛的眼睛。
却听蒋瓛继续道:
“皇上口諭,让你安心撰写供状。你的兄弟们,詔狱会『好好照顾的。”
说完这话,他不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
“哐当——!”
牢门再次被关闭。
张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他缓缓放下酒杯,目光投向冰冷的石壁,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隔壁牢房的情形。
【灭口都灭到刑部大牢里了……还用的是死士……好大的手笔!】
【看来全城的锦衣卫,都在为老朱疲於奔命,这种平时看管最严的地方,都出现了紕漏……】
【如今,老朱把沈浪他们弄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既是保护,也是人质,更是折磨我的手段……】
【呵,被我算计得变聪明了?也跟著我玩阳谋了…。。】
他沉默片刻,忽地对著墙壁,提高了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隔壁喊话:
“兄弟们!都没死吧?没死就『吱一声!你飆哥我还等著你们出去请我喝酒呢!”
隔壁牢房先是死寂了片刻,隨即传来几声压抑的、带著痛楚和激动的回应。
“飆……飆哥……我们没事……”
这是沈浪虚弱却努力保持镇定的声音。
“妈的……丰满他们差点就见阎王了……还好蒋瓛那龟孙来得快……”
这是孙贵骂骂咧咧却中气不足的声音。
“飆哥……东西……东西送到了?”
这是赵丰满最关心的问题:“我的选择…。。没让您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