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三,老五,最好不是你们…。。】
【否则,別怪咱狠辣无情了…。。】
……。
另一边。
詔狱,甲字叄號房。
张飆正翘著二郎腿,用那套琉璃酒杯对著通风口折射出的微光研究著什么,嘴里哼著不成调的歪歌:
“咱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啊……”
下一刻,脚步声传来。
沉重,压抑,还带著一股子刚从血腥漩涡里爬出来的戾气。
只见蒋瓛很快便站在了牢门外。
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却眼神复杂地看著里面那个优哉游哉的罪魁祸首。
“哟?这不是咱们蒋大指挥使吗?”
“今儿的风,甚是喧囂啊?”
张飆头也没回,懒洋洋地开口:
“看你这脸色,是刚被老朱骂了?还是走路掉茅坑里了?嘖,这味儿,隔著柵栏都闻见了,晦气!”
蒋瓛的腮帮子鼓动了一下,强压下想要拔刀的衝动,声音乾涩冰冷:
“张飆,皇上口諭。”
“哦?老朱又有什么指示?”
张飆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晃著黄酒杯:“是打算提前请我吃断头饭,还是又想出什么新样折腾我?”
“皇上问你!”
蒋瓛盯著他,一字一顿:“最后一份供状,写,还是不写?”
“写啊!当然写!”
张飆答得异常爽快,隨即又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我这人吧,写东西需要灵感,需要素材。这詔狱里暗无天日的,我哪知道外面发生了啥?”
“哦对了,王麻子家的猪头肉,有没有出新品啊?还有醉仙楼的烧鸡,还烧吗?”
“张飆!”
蒋瓛强压下怒意,低喝一声,打断了张飆的废话。
只见张飆不以为意的耸了下肩,道:
“好吧,实话告诉你,没有新鲜刺激的事,我写出来的东西乾巴巴的,老朱看了肯定又不满意,说不定还得让你再来跑一趟,多麻烦?”
说著,他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我完全是为你们考虑的无辜表情,看向蒋瓛。
“你!”
蒋瓛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知道这疯子又在耍样,但皇命在身,他只能硬著头皮,咬牙切齿地、儘可能简略地將今天发生的惊天动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从登闻鼓响,到老讼棍抱包裹直指宫闈,到傅友文四人攀咬藩王,到朱允熥血溅华盖殿刀劈太监、呈上铁盒喊冤,再到燕王府『恰好上交另一个铁盒,两个铁盒拼出完整证据链……
蒋瓛说得言简意賅,儘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整个过程之曲折、之惨烈、之匪夷所思,还是让他语调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波澜。
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些內容,张飆早就忽悠他属下得知了,但他说完之后,牢房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张飆端著酒杯,愣在那里,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消失,嘴巴微微张开,眼神直勾勾的,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蒋瓛见状,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