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今日不朝,绝非小事!应天府—不,是整个大明朝,恐怕都要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而这件事的风暴眼,就在詔狱!就在张那张嘴里!”
“那哥换牢房—”
朱高燧忽然反应过来,声音发颤:“还有—蒋把我调开,不让我靠近,是不是是不是在保护我?”
“恐怕是!”
朱高炽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老三,你听著,从现在起,忘记你是锦衣卫小旗!忘记你的哥!离詔狱越远越好!”
“无论谁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蒋和张,都是在救你的命!”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甚至不是我们能打听的了!『谁听,谁死,这句话绝非戏言!”
“那我们怎么办?”
朱高煦急躁地道:“就这么干等著?”
“等!只能等!”
朱高炽的语气斩钉截铁:“而且要表现得比平时更恭顺、更低调、更无知!从今天起,闭门谢客,称病不出!所有我们的人,全部蛰伏,停止一切活动!”
“记住!”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两个弟弟,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现在不是在帮父王谋划未来,而是在为燕王府满门求生!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復!”
“是!大哥!”
朱高煦和朱高燧都被大哥眼中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恐惧所震,重重地点了点头。
朱高炽走到窗边,看著外面阴沉压抑的天空,喃喃自语:
“张飆啊张无———你到底扔出了一块什么样的石头“这水,已经不是浑了是淹死所有人的滔天巨浪啊—”
另一边,户部衙门的后巷。
夜色如墨,空气中瀰漫著潮湿和一种无形的紧张。
沈浪、孙贵、赵丰满三人,如同幽灵般贴墙而行,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经过小心翼翼的观察和试探,他们终於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个在户部档案库当值的老吏,王永。
虽然他没有跟张一起討薪过,但也是底层京官。
他家中老母重病,急需银钱买药,却又因性格懦弱,常年被上官欺压剋扣俸禄。
武乃大通过曲折的关係,暗中接触了王老吏,许以重金,並暗示能帮他解决家里的困难。
走投无路的王老吏,在经过痛苦的挣扎后,终於颤抖著答应了。
约定的信號是,今晚他值夜,会在子时三刻,悄悄打开档案库西北角的一扇平时不用的偏门。
如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子时三刻將至。
沈浪手心全是冷汗,低声道:“成败在此一举。拿到东西,立刻按计划从东墙扔出去,丰满在外面接应,然后我们分头撤离!”
“好!”
孙贵重重点头,眼神狠厉。
赵丰满则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退向东墙外的一条漆黑小巷。
“哎呀——!”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响动,骤然传来,那扇偏门果真被推开了一条缝。
王老吏苍老而惊恐的脸在门缝里一闪而过。
沈浪和孙贵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如同两道影子般闪了进去。
很快,他们就第三次来到了档案库。
夜晚档案库內,空气混浊,瀰漫著陈年旧纸和灰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