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险恶之地,却意外地有几缕炊烟升起。
悬崖底下,竟扎著十几个简陋的帐篷,一群衣衫襤褸的工人,正围著篝火,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嘆气。
“头儿……咱们真的能在这鬼地方,修出一座陵墓来?”
一个年轻些的工人,声音里带著哭腔。
被称作“头儿”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將一块烤得焦黑的饼子,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著。
“可是……可是这山崖笔直笔直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咱们怎么上去啊?更別说在上面修陵墓了……”
“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干的活儿!”
“咱们的九族,怕是都要被牵连,灭定了……”
另一个工人绝望地哀嚎起来,引得周围一片附和。
“就是!咱们太倒霉了!”
“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別!”
那魁梧汉子终於將嘴里的饼子咽了下去。
他没有理会眾人的抱怨,只是抬起手,指向远处那面光滑的崖壁。
眾人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只通体青灰色的岩羊,正在那近乎垂直的崖壁上,如履平地般,轻鬆地前行。
“畜生都能走的路。”
汉子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压过所有的抱怨。
“我们走不得?”
所有人都愣住。
汉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燃烧著一团火焰。
“只要我想走,路,就在脚下。”
他环视著那些依旧满脸绝望的同伴,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炸响。
“弱者,才会怨天尤人,为自己的无能找藉口!”
“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
“今天,就算是用手抠,用牙咬,也得给老子在这崖壁上,抠出一条路来!”
说完,他第一个拿起掛在腰间的铁镐,转身走向那面令人绝望的峭壁。
其余的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绝望,渐渐被一种名为“不甘”的情绪所取代。
是啊。
畜生都能走的路。
他们凭什么走不得?
苏跡站在远处,看著这群凡人,看著他们拿起简陋的工具,走向那座看似无法逾越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