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封血书高高举过头顶。
“太后!乌勒狼子野心,已连破我三座城池,屠戮军民上万!此乃血海深仇,何谈议和!”
苏太后身边的老太监尖著嗓子呵斥。
“大胆孟余山!朝堂之上,岂容你大声喧譁!”
“滚出去!”孟余山双目圆瞪,鬚髮皆张,“一群阉党,祸国殃民!”
他想衝到帘前,却被几个太监死死拦住。
百般阻拦,万般羞辱。
老將军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孟余山中风了。
孟兴江弃笔从戎,文弱书生披甲上阵。
周从显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
落日的余暉染红了天际,壮丽得如同燃烧的鲜血。
他就像一根无根的浮萍,不知来处,亦不知归途。
宋积云怀孕了。
她要报復他。
她的脸上,带著一种病態的满足与炫耀。
周从显连一句话都懒得问。
他没有碰过她。
那也不是他的孩子。
这种极致的冷漠与无视,比任何打骂都更让宋积云疯狂。
她终於受不了了。
“周从显!”她尖叫著拦住他,“你为什么不问我!”
“你为什么不问我这孩子是谁的!”
“与我何干。”
三个字,彻底击溃了宋积云所有的偽装。
城破的那天。
乌勒的骑兵仿佛从天而降。
周从显提著剑,浑身是血地从外面退回府邸。
宋积云抱著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得意扬扬地站在他面前。
她的身后,是不察。
“你没想到吧,乌勒的骑兵会这么快破城。”
她凑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笑著说。
“因为我,把燕卫营的城防图,亲手交给了乌勒未来的王。”
元德六年,秋,城破。
帝崩。
周家祠堂,厚重的门一开一合。
长剑出鞘。
英国公世子,周从显,自刎於周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