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煞气”之说,又给了孟时嵐一个台阶,更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藉口。
赵氏如蒙大赦,赶忙顺著他的话往下说。
“大师的意思是,时嵐她……现在可以进去了?”
和尚宣了一声佛號,微微点头。
“善哉,善哉。”
“心诚则灵,女施主一片孝心,感天动地,早已化解一切。”
说罢,他便对著眾人再次行礼,转身飘然而去。
赵氏扶著孟时嵐的手,看著她双目通红的模样,唇角抖了抖。
都是千年的狐狸,且看谁的道行更高。
孟时嵐却恍若未觉,面上依旧是那副梨带雨、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
她任由赵氏半拖半拽地將她拉进了那道厚重森严的朱红大门。
门外沸反盈天的议论声。
门內,如死水一般的沉寂。
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死寂。
廊廡之下,一眾僕妇垂手而立,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周从显站在影壁之后。
他什么都看到了。
他的眸色很深,像一潭千年寒渊,幽深得看不见底。
看到孟时嵐进来,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
她看著柔弱,却又那般坚韧。
是不是从前她也是这般艰难。
所以,她就算冒著掉脑袋风险也要诈死离开。
赵氏没想儿子还未离开,方才火辣辣地一幕好像扇在她的脸上。
“显儿……”
周从显的目光,终於从孟时嵐的身上移开,落在了自己母亲涨红的脸上。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母亲,祖母如何了?”
赵氏被他这一问,噎了一下。
她预备好的一肚子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祖母……你祖母……”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