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如泣如诉,情真意切。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为人孙媳的孺慕之情与身不由己的沉痛。
她哭得那么真,那么伤心,仿佛真的是一个被天大的委屈和孝心撕扯著的可怜人。
英国公府门前本就人来人往,这般大的动静,早已引得路人驻足。
“这是怎么了?英国公府门口,怎么跪著个姑娘?”
“你眼神不好啊,那不是镇国公府的孟小姐吗?就是几个月前英国公世子入赘的那位!”
“哦!想起来了!那场婚礼,半个京城都轰动了!英国公世子不是入赘镇国公府了吗,怎么孟小姐今日竟跪在了周家门口?”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英国公府的老夫人病了,却不让她进门,说她身上有……煞气?”
“煞气?这是什么道理?我瞧著孟小姐端庄嫻雅,哪像是带煞之人?”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潮水一般涌来。
高妈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得意洋洋的緋红,变成了错愕的煞白,最后又涨成了猪肝般的铁青。
她万万没有想到!
孟时嵐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她不接招,不辩解,不安静地跪下抄经受辱。
她竟然直接跪地哭嚎,把事情闹大,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看英国公府的笑话!
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在后院里谨小慎微,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妾室?
这分明是个不顾脸面,敢把天都捅个窟窿的疯子!
高妈妈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孟时嵐,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因为孟时嵐说的每一句话,都占著一个“孝”字。
她骂她,就是阻止她尽孝,就是不敬老夫人!
孟时嵐却恍若未闻,依旧哭得情真意切,悲声淒楚。
她微微垂下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嘲讽与决绝。
哭?
谁不会呢?
装可怜,博同情,她当年在周府后院,见得多了。
左右都是丟脸。
凭什么要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像个罪人一样,任由它们羞辱?
要丟脸,那便大家一起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