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浣月收回目光,不知他为何不将掌门玉简在谭归荑手中的事说出来,也不知他到底要卖什么关子。
思鸿长老并未多做停留,转身便往神都门长老、弟子搜寻的地方找去。
裴暄之扶着颜浣月踏着雪地到一旁避风。
他在寒风中呵着薄薄的白气说道:“姐姐,我们等一会儿吧,冷不冷?”
颜浣月反手握住他凉丝丝的手,转身看着他,“掌门玉简上,你放了什么东西才不想让人知道?那缕风?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裴暄之的长睫微微颤了颤,任她握着他的手。
他咳嗽了一会儿,垂眸看着她那双沉静的眼睛,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你觉得我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颜浣月放开他的手,蹙眉道:“你少跟我东拉西扯。”
裴暄之忙抓住她的衣袖,正要说话,却呛着了一口冷风,“吭吭吭”地咳得两眼流泪发红。
颜浣月抬手帮他将斗篷拢紧,一手隔着斗篷抚着他的胸口,掌下是他咳嗽时胸口的震动。
她不咸不淡地笑道:“你这动静,或许是心眼太多憋得难受,忍不住要咳出来一些才能让你好受吧?”
裴暄之这会儿也不敢跟她搪塞,只能别开目光,红着眼眶应声道:“没事,我没事……”
颜浣月仰头盯着他的双眼,二人呼吸吐露的白气薄薄地融在一起,又一起不分彼此地散在寒风中。
颜浣月放软了语气,循循善诱着问道:“你究竟在怕什么?是说,你觉得云玄臣此时因大阵被破重伤之下,你自信那缕风可以伤到云玄臣?”
“还是说,你想借着谭道友身上的乱魂辞找到他,再在他用起血亲邪法后更虚弱时,杀了那具他可以借以脱身的躯壳?”
裴暄之眸光一转,即刻辩解:“姐姐怎么如此相信云二公子的话?你也信他妹妹无辜?他此时挑明了云玄臣可能会借女脱身,难道他不正是想在所有事被戳破之前,将他妹妹变成了一个无辜可怜之人?”
“云瑶瑛既然听到了我说云玄臣可能动用血亲邪法,不像云二一样躲在后方,反而还继续前去搜寻,所为何事?”
“以一片赤诚之心亲自去劝她好爹爹出来自裁谢罪?还是心甘情愿借壳几天帮其脱险?”
“还是说,夫人觉得我罔顾人命?”
看着他急于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颜浣月神色浅淡,“所以说,那缕风的事,你并不反驳。”
裴暄之突然别过脸去,薄唇紧抿,一声不吭,苍白的肌肤在寒风之中透出一层浅淡的粉意。
颜浣月走到他侧首的方向直视着他,微微一笑,说道:“至于那是什么东西,你不想说也可以,用好你的乱魂辞,别到时谭道友没来得及动用传音玉简就被云玄臣控制了。”
裴暄之微微颔首,“此事夫人放心。”
颜浣月甩了甩手,转身大步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