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视线移向桌上的白纸。
“阿诺德少将!”尤尔急了,“难道你?还舍不得?离开那只?雄虫吗?你?是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吗?自从你?结婚之后,少将这个位置就一直是空缺的,如果不是实在没?虫能顶上来,军团长?也不会那么着?急地来找你?!”
“没?虫顶上?”阿诺德皱起了眉,“佩德呢?他不是一直想坐我的位置?”
虽然他并不喜欢佩德这只?虫,但不可否认的是,佩德确实是有一些军事才能的,只?是他性子毛躁,又总想着?立功和挤兑别的虫,才迟迟没?有升职。可按理说?,一个月后如果他没?有被允许回军部的话,那么佩德应该会顶上来才对。
阿诺德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果不其然,尤尔满脸愤恨地告诉他说?:“佩德前两天被雄虫给打流产了!那可是刚怀上的蛋!甚至连佩德自己都?不知?道!”
阿诺德猛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尤尔。
他还记得?,上一次见到佩德的时候,佩德还在跟他说?,他的雄主对他很好。
佩德经常说?,他的雄主从来都?不会打他,甚至还允许他一起上桌吃饭……他还说?,他的雄主允许他在婚后回军部上班……
尤尔像是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事,作为一只?军雌,竟然红着?眼睛,哭丧着?脸对他说?:“我去医院看过佩德,佩德身上其实全都?是被他雄主给打出来的疤,有用鞭子抽的,有用棍子砸的,还有用火烧的……佩德他躺在床上,就像是死了一样?,可他明明就睁着?眼睛,但那双眼睛却跟死虫的眼睛一样?……”
尤尔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嫁给雄虫呢?少将,我真?的不想结婚,我不想嫁给雄虫,我宁愿就这样?死在战场上,就算是成为蜂巢的产卵容器,我也不想嫁给雄虫……”
为什么呢?阿诺德不知?道。
这个问题从千百年前就存在了,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虫知?道是为什么。大家只?知?道,雄虫太过稀少,又太过脆弱,甚至只?要稍微有一丝的惊吓都?会生病死亡,于是雌虫们只?能将雄虫供起来,将他们捧上了神坛。
阿诺德以前也问过雌父这个问题,当时雌父给他的回答是……
“繁衍,为了繁衍。”雌父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迷茫,显然不知?道繁衍的意义是什么。如果繁衍出来的只?是一代接一代的痛苦,那繁衍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阿诺德苦笑着?,却又不能这样?告诉尤尔,于是他对尤尔说?:“会好的,以后,总有一天会好的。”
尤尔哭得?满脸泪水,看向阿诺德的眼神中却带着?希冀,“真?的吗?”
阿诺德笑着?点头,骗他:“真?的。”
“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不用再这样?卑微,我们可以和雄虫平起平坐,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雄虫面前,对他们说?,我不愿意。”
深夜,阿诺德拿着?那张空白的纸,敲响了雄虫的房门。
艾铭斯刚准备关灯休息,听到声音后收回手,喊道:“进。”
看着?雌虫并不算好的的脸色,艾铭斯眼神暗了暗,问道:“什么事?”
雌虫没?有说?话,走?到他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艾铭斯注意到雌虫手上正紧紧地捏着?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