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破罐子破摔,语速加快:
(“做的最多的……就是带着兄弟们,守着各个路口,不让老百姓把粮食、油菜籽这些运到外地去卖。
谁要是不听话,敢偷偷运,我们就……就打!砸车,打人,都是常事。
轻的鼻青脸肿,重的……就像主东镇那些,断手断脚也有……直接给我下命令的,都是廖总。
但我们都清楚,廖总背后还有……还有‘肖少’。”)
他提到“肖少”时,声音明显压低,带着畏惧。
“不过……肖少那种大人物,我这种小角色也就远远见过几次,他来的时候,排场很大,一般都是你们县里的领导,还有下面一些乡镇的领导陪着吃饭喝酒……根本轮不到我靠近服侍。”
何飞羽敏锐地抓住这一点,立刻追问:“你见过哪些县里或者镇里的领导陪肖少?具体名字!”
曾维努力回想,摇了摇头,但又补充了一句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话:
(“这个……具体是哪位领导,我真说不全,他们都在包厢里,我们只能在外面守着。
但是……但是我确定有女领导!而且不止一个!
兄弟们私下里都……都议论,说县里、镇里好多长得漂亮的女干部,都……都是肖少的情人……不然,凭什么升那么快?”)
“哗——!”
观察室里虽然依旧无人出声,但无形的骚动如同电流般穿过。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或明或暗地投向了在场的唯一一位女性常委——宣传部长卞悦!
卞悦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在曾维说出“女领导”、“情人”这些字眼的瞬间,骤然变得惨白如纸!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神慌乱地垂下,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那些目光,如同针扎一般刺在她身上。
何飞羽在审讯室内适时地施加压力,语气带着警告:
“曾维!你这些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捕风捉影,胡乱攀咬,这不算立功,反而会加重你的罪责!你必须说出具体名字!”
曾维哭丧着脸:“警官,我……我真不知道具体名字啊!这种事,廖总怎么可能告诉我们?我就是……就是听兄弟们那么传,而且确实看到过有女领导陪着肖少进出……我,我不敢乱说啊!”
何飞羽见好就收,不再纠缠这个暂时无法证实但杀伤力巨大的话题,转而切入更直接的罪行:
“好,这个问题暂且记录。下一个问题:昨天在前往主东镇路上,制造落石,谋害黄县长和陆县长,是不是你安排的?是谁直接给你下的命令?”
“是……是我安排的。”曾维彻底放弃了抵抗,“是廖总直接给我下的命令。他说……说新来的县长不懂规矩,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最好……最好能让他永远闭嘴……”
观察室内,黄政面色冷峻。
何飞羽乘胜追击:“昨天晚上,县财政局纵火案,是谁的主意?具体的纵火犯现在在哪里?”
(曾维:“纵火的那两个兄弟,得了钱,已经被廖总安排连夜离开隆海了,具体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放火这个主意……是廖总,还有刚刚回来的王方平,以及卢鸥他们三个一起商量的。
本来……本来肖少从省里传来的指示,是要求想办法对郑大力局长下手,制造意外。
但是卢鸥说郑局长警惕性高,又是公安出身,不好下手,风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