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子收势而立,符?虚影渐渐消散,青袍重新垂落肩头,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看向孟希鸿,微笑道:“宗主,此术便是我欲传授你的占卜入门之法??《星轨推演术》。方才所用,不过是其中最浅显的‘观象定势’与‘引星束敌’罢了。”
孟希鸿神色肃然,起身拱手:“前辈高义,晚辈感激不尽。”
他知道,这套占卜之术绝非普通辅助手段。它不仅能预知吉凶,更能于战场之上洞察先机,调兵遣将,甚至影响战局走向。若能掌握,对天衍宗未来的发展将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待言巍随我下山历练归来,我会将完整传承交付于你。”云松子点头说道,“但在此之前,需先为你开启‘灵台感知’,否则纵有秘法,也无法窥见天机。”
孟希鸿郑重应下。
此时夕阳西沉,晚霞染红半边天空,校场上的喧嚣逐渐平息。弟子们开始有序退场,各自回房修炼或整理心得。一场盛会落幕,留下的却是满心振奋与无限憧憬。
夜宴设于宗门主殿前广场,灯火通明,灵果佳酿陈列案前。神武堂将士列队献舞,鼓声震天,庆祝今日大典圆满成功。孟希鸿携妻儿与众长老共坐上席,气氛融洽。
席间,云松子忽然放下酒杯,望向北方天际,眉头微皱。
“怎么了?”孟希鸿察觉异样,低声问道。
云松子沉默片刻,缓缓道:“今夜子时,北斗第七星忽现暗芒,主远方有劫难将至,血光隐现东南三百里。”
众人闻言色变。
白沐芸握紧了孟言巍的手,低声道:“可是妖兽暴动?还是敌宗来袭?”
云松子摇头:“尚不能断言。但此象罕见,必有大事发生。我本欲明日启程,如今看来……或许该提前一日出发。”
孟希鸿沉吟:“前辈是要借路途观测天象,查明根源?”
“正是。”云松子点头,“若真有灾祸降临,我等虽要历练,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况且,让言巍亲历风雨,未必非要寻名山大川,有时一场劫难,反而更能磨砺心性。”
孟言巍听得热血沸腾,挺胸道:“师父,徒儿愿随您一同查明真相!”
孟希鸿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终是笑了。他举起酒杯,轻声道:“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遂,斩邪扶正,不负天衍之名。”
翌日清晨,晨雾未散。
山门前,云松子一袭青袍,背负木剑,手持一杆青铜罗盘,静静伫立。孟言巍背着一个小包袱,身穿粗布麻衣,脸上少了往日稚气,多了几分坚毅。
孟希鸿与白沐芸亲自送行至山脚。
“记住,无论遇到何事,首要保全性命。”白沐芸最后一次整理儿子的衣领,声音微颤。
孟希鸿则递上一枚玉符:“这是我以精血祭炼的护身符,遇生死危机可自动激发一次护体灵光,足够为你争取逃命机会。”
孟言巍双手接过,深深叩首:“父亲,母亲,孩儿一定平安归来。”
云松子轻拍他肩头:“走吧,真正的修行,现在才开始。”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蜿蜒山路尽头。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云州边境,一座名为“黑石岭”的荒山上,阴风阵阵。
一座废弃多年的古庙之中,烛火幽绿,映照出墙上扭曲的符文。一名身披黑袍的老者跪伏于地,面前摆着七具尸体,皆穿着天衍宗外门弟子服饰,胸口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成了……”老者喃喃低语,眼中泛起猩红血光,“以七煞祭魂阵引动地脉怨气,再借天衍弟子纯阳之血喂养,只要等到月圆之夜,那东西……就能彻底苏醒!”
话音未落,窗外忽刮起一阵怪风,吹灭了绿烛。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笑声,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终于……有人记得我了……”
而在另一处,云州城内,一间书斋中。
一位白衣青年正伏案疾书,笔下流淌出一篇篇锦绣文章。他眉目清俊,气质儒雅,正是长子孟言卿。
突然,他笔尖一顿,抬头望向窗外夜空,眉头紧锁。
“近日文曲星黯淡,紫气东来却被浊气阻隔……莫非故乡将有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