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所有光影汇聚成一道声音,响彻天地:
“吾族不灭,薪火相传。”
就在这一刻,断脉血莲忽然轻轻摇曳,黑瓣缓缓收拢,又再徐徐展开。那颗心脏状晶体从中飘出,化作一滴殷红晶莹的露珠,静静悬浮于洛千宁面前。
他伸手接过,露珠入掌即融,顺着手臂经脉流入心口,刹那间,无数哀嚎、哭喊、怒吼在他脑海中炸开!
“为什么牺牲的是我们?”
“凭什么你要独活?”
“骗子!伪君子!你还记得我们的名字吗?”
亿万道怨念如潮水般冲击他的神志,几乎令其癫狂。但他死死抱住族谱,一遍遍默念先祖之名,以祖源火种焚烧杂念,以承炉誓言锚定本心。
不知过了多久,喧嚣渐歇。
他睁开眼,瞳孔深处多了一抹猩红,如同烙印。
“我记住了。”他低声说,“每一个名字,我都记住了。”
***
返回旧藏的路上,天降血雨。
每一滴雨水落在地上都会发出惨叫,凝聚成短暂的人形轮廓,跪拜后消散。洛千宁行走其间,衣袍尽湿,却步伐坚定。
当他重新踏入石室,源炉依旧燃烧着微弱金焰,仿佛在等待他的归来。
“四物已齐。”他将血露置于最后一个凹槽。
刹那间,九个位置同时亮起,源炉发出一声悠长轰鸣,炉盖缓缓升起,露出内部一片浩瀚星空般的空间??那里漂浮着无数细小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名洛氏族人的灵魂印记。
“接下来,便是最后一步。”洛无咎的声音带着几分敬意,“守炉者之血,需自愿献祭,注入炉心核心阵眼。此过程不可逆转,一旦开始,你的生命将随炉火燃烧而流逝,直至耗尽最后一丝生机。”
洛千宁点头,毫不迟疑。
他抽出随身佩剑,割开左胸肌肤,露出跳动的心脏。随即,他运转秘法,逼迫心头精血顺着伤口流出,化作一道赤金长河,涌入源炉深处。
“以我之血,唤醒沉眠之魂;以我之命,重燃长生之火!”
随着鲜血注入,源炉内的星空骤然明亮,一个个光点开始复苏,凝聚成人形虚影。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洛氏服饰,有的手持药杵,有的执笔书写丹方,有的静坐炼神……皆面朝洛千宁,躬身行礼。
“第八代守炉使,欢迎归来。”
与此同时,识海中的残图迎来第五次蜕变!第五道符链成型,其纹路竟与源炉核心阵法完全一致。一股全新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关于“第二转玄元丹”的完整炼制之法,以及一段隐藏极深的记忆片段:
画面中,年轻的洛玄机站在源炉前,手中捧着一枚尚未封印的丹药,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狂热:“只要再借三百年的族运精华,我就能跳出轮回,成就伪仙之躯!谁说我不能永生?谁敢阻我?”
紧接着,是他亲手篡改源炉运行轨迹的画面,无数族人因此走火入魔、暴毙身亡。而当他准备进行最后一步时,洛无咎冲了出来,手持族规令牌,厉声喝止。
两人激战三天三夜,最终洛玄机被打落悬崖,肉身毁灭,神魂残存一线逃遁……
“原来如此。”洛千宁嘴角溢血,却笑了,“他没死,只是躲进了‘归墟锁魂丹’的夹层空间,借着被封印者的怨气苟延残喘。”
“而现在……”丹中药灵冷笑,“因为他感知到了血莲被采,感知到了源炉重启,所以他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整座石室剧烈震动!
源炉上方的空间猛然撕裂,一道漆黑裂缝浮现,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从中伸出,五指张开,直指洛千宁咽喉!
“小家伙,辛苦你替我集齐四物。”阴冷笑声响起,“现在,该由我来收割成果了。”
洛千宁抬头,目光如刀,一字一句道:
“洛玄机,你背弃血脉,屠戮同门,今日……轮到我来执行族规!”
他猛然捏碎手中族谱残卷,无数金色符文腾空而起,与源炉共鸣,形成一道古老的审判之阵。
“我以守炉使之名,召请历代先祖共鉴??”
“诛!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