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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初始情浓（第2页）

她不动声色，只低声唤道：“归雁，去请巡夜的刘伯来一趟，就说发现可疑踪迹。”

片刻后，刘伯带着两名小厮搜查院墙，果然在墙根下拾得一枚铜牌，刻有“谢府”字样，背面却烙着一个极小的“暗”字。

“这是谢家暗卫的身份牌。”刘伯脸色凝重，“原来他们竟敢潜入陆府！”

戴缨接过铜牌，细细端详，忽觉不对??这铜质新亮，纹路清晰，不似久经使用的旧物。“等等……这牌子，太干净了。”

她取出随身小刀，在“暗”字边缘轻轻刮了一下，一层薄铜剥落，露出底下另一个字??**陆**。

归雁倒吸一口冷气：“竟是伪造的！有人栽赃谢家，嫁祸于他们？”

“不。”戴缨眸光骤寒，“是有人想让我们以为谢家仍有余党作乱，借此挑起陆府内斗。”

她猛然想到什么，疾步走入内室，打开妆匣，翻出那封陆铭川送来的贺笺。借着烛光细看纸背纹理，果然发现一抹极淡的朱砂印痕??那是陆府监察房专用密印，唯有掌权者方可调用。

“是他。”她喃喃道，“陆铭川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发现这个‘假暗卫’，好让父亲彻底清除谢氏残余势力……而我，不过是这场清洗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闭上眼，心头涌起一阵寒意。原来自己从未真正掌控局面，而是被人巧妙推上了风暴中心。

三日后，朝廷判决下来：谢元朗因私藏禁药、构陷官眷，革去功名，流放岭南三年；谢家自此退出陆家姻亲候选名录，族中子弟五年内不得参选科考。

消息传来时，戴缨正在教陆溪儿写“信”字。

“表姐，谢哥哥真的那么坏吗？”溪儿抬头问。

“他曾救过你一次发热，也曾在花园里教你识花。”戴缨蘸墨落笔，在纸上写下一笔端正的“人”字，“但他后来选择了权谋，而非良知。所以，他必须承担后果。”

“那……我们会变成那样的人吗？”

戴缨停笔，注视女孩清澈的眼：“只要你心中还知道什么是错，就不会。”

傍晚，陆铭章遣人送来一盒药材，说是专治心悸失眠之用，另附短笺：“近日劳心，望善自珍重。”

戴缨打开盒子，嗅了嗅，确是安神良药，无毒。但她仍命归雁取银针试过，确认无虞后，才肯收下。

“他越来越谨慎了。”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不再直接赐物，而是以关怀之名相赠。看似退一步，实则步步逼近。”

“可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在等。”戴缨轻声道，“等我主动投靠，或是犯错跌倒。他要我明白，唯有依附于他，才能在这府中立足。”

五日后，陆老夫人突然召见戴缨。

寿堂之内，香烟袅袅，佛经低诵。老太太端坐蒲团之上，面容慈和，眼神却锐利如钩。

“跪下。”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戴缨依礼跪拜。

“你近来风光得很。”老夫人捻动佛珠，一颗颗数着，“连我都听说了，你在谢府当众揭穿阴谋，保全陆家颜面。很好，很有胆识。”

“孙媳不敢居功，全赖大人明察秋毫。”

“少来这套。”老太太忽然睁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步步为营，借势上位，甚至利用溪儿博同情……你以为我看不见？”

戴缨垂首不语。

“我本想容你几年，让你安分做个教书姑母便罢。可你现在竟敢染指祠堂香火，还想替溪儿定终身大事？”老夫人冷笑，“你不过是个商户孤女，连生母都来历不明，凭什么插手陆家血脉传承？”

戴缨缓缓抬头，直视对方：“凭我十年来未曾一日懈怠，凭我护溪儿周全，凭我宁可得罪权贵也不肯失节辱志。”

“放肆！”老夫人拍案而起，“你可知陆家祠堂供奉的是什么？是规矩！是秩序！是你这种外姓女子永远无法理解的百年基业！”

“那请问祖母，”戴缨平静反问，“若我今日退让，明日谁来教溪儿何为尊严？若我此刻低头，将来她如何挺胸做人？”

“你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她起身，整了整衣袖，“您可以用身份压我一时，但挡不住人心向背。如今府中上下皆知谢家构陷失败，皆知陆溪儿由我抚养，皆知‘贞静居’乃大人亲赐。若您执意打压，只会让人觉得陆家容不下忠良之后。”

老夫人脸色铁青，久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