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游弋长到多大,在他心里永远是个小孩儿,可以犯错,可以流泪,可以无法无天。
犯错他就管,流泪他就哄,无法无天他自会兜底。
他永远不会对游弋设置什么真正的教条。
那些不准冒险不准莽撞不准消失的规矩,与其说是一种约束,倒不如说是一种祈求——哥哥受不了,求你不要这样做。
“哪来的睡裙?”
游弋幽怨地眯起眼,一副终于被我抓到你的把柄的表情:“你不是说把我的衣服都扔了吗!”
梁宵严压根没搭理他,握着他的脚踝把左脚穿进去,拍拍小腿道:“另一只。”
游弋把右脚伸过来,“你不让我对你撒谎,你却总对我撒谎,双标!”
“以后在我这都穿这个。”梁宵严置若罔闻。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他心想那真是很淫荡了,“被你的秘书看到怎么办?”
“秘书为什么要进我的休息室?”
站在老板床边汇报工作吗?
梁宵严扯着内裤边,一点一点给他提上去,到腿根处时都没用他自己起身,一手托起他的小圆屁股,另一只手轻松穿好。
大掌掐了两把屁股蛋,“胖了。”
“没胖,被你抽肿了。”
“我今天都没抽。”
“嘿嘿。”游弋奸计得逞,屁股翘得老高:“那快补上!”
“你就欠吧,一会儿真给你抽哭你就老实了。”
梁宵严打开吹风机给弟弟吹头发,指尖伸入发丝,抖散淡淡的香气。
无端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城里卖货时经过的高档橱窗,里面摆着一款精美漂亮的芭比娃娃。
身着蓬蓬裙的公主有着真正意义上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金灿灿的长发,她的衣柜里放着十几条小裙子,礼盒上有特别贴着一张使用说明。
但梁宵严那时并不识字,所以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他只是每次经过时悄悄瞥一眼橱窗,看它有没有被买走。
直到搬离那座城市,他都没有去问过价格。
多年之后,故地重游。
橱窗还在,不过从记忆中的富丽堂皇变成了一排只是稍微亮一点的展示柜。
他那时已经拥有可以支付任何玩具的能力,却早已过了玩玩具的年纪。
游弋曾问过他:“哥为什么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往里看?想买娃娃吗?”关切的眼神中并没有对一个男生却喜欢娃娃的惊讶和不解,只是心疼他小时候没有玩到。
梁宵严看着他,说不买,我有娃娃。
“嗯?你哪来的娃娃?我怎么没看到?”
梁宵严没回答,只是拍拍他的头。
他的娃娃更漂亮、更宝贵,是只属于他的娃娃,是他自己挑选的亲人。
他用心脏做成橱窗,只展示给自己欣赏。
如果要为他这款娃娃撰写使用说明,那么他大概要出一本和枫树上最高的那条线一样厚的书。
-易碎物品,轻拿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