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屋里哪还有梁宵严的影子。
“对了,你手机找到了。”小飞把屁股挪过来,“在我口袋里呢。”
游弋掏出手机,还顺了包烟。
“少抽点,还有伤呢。”
“疼。”
脸上刚刚还荡漾着的笑容消散殆尽,他眼底冷得像覆着层冰。
单手挑开烟盒,磕出一根,用牙齿咬出来,“火儿。”
刚说完小飞的打火机就伸了过来。
他就着他的手点燃了烟,苍白的唇张开,轻轻呵出一口气。
刚才那一下撞太狠了。
床沿的弧度正正好楔进他伤口里,他都能感觉到被挤开的线在扯他的肉。
和哥哥说话时他全程绷着劲儿,这么一会儿后背就被冷汗浸透了。
小飞看他疼成这样,“要不给你加支镇痛棒?”
“不用,对我没用……”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游弋猛地收住声。
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飞的眉毛诡异地挑了起来。
“对、你、没、用?”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双手抱臂审视游弋:“我记得你长到这么大,都没生过需要上镇痛的大病吧,怎么知道镇痛棒对自己没用的?”
边说余光边瞄向门口。
一道人影藏在门后。
“去年割了阑尾。”游弋支着一条小腿,拿烟的手搁在膝盖上,眉梢都没抬。
如果盘问他的人是梁宵严,他可能还会结巴几下。
除了梁宵严以外,他什么人都不怕。
“在哪割的?”
游弋说那个下雪的城市。
小飞顿时垮下脸,不愿意再回忆起有关那里的任何事。
“走了,你自己玩吧。”
哥哥走了,他也走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游弋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觉得自己被所有熟悉亲近的人都隔绝在外。
伤口密密麻麻地疼着,冰凉的药水输进血管。
四周都是静的,昏黄的灯光勾勒着他孱弱的背脊。
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游弋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大口大口吸着烟,捏着烟蒂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银白色的雾从他浅红的唇缝里袅娜飘出,融进比雾还轻的寂静里,火光映在他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冷艳。
没多少时间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那张保险柜照片,发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