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一死,主心骨倒了,他们就像孤魂野鬼一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而现在,曾经跟严松站在对立面的秦天上台担任代理营长,他的人肯定要接管团部的一切权力,那自己这些人势必要被扫地出门。
但还好一点的是,镇魔渊有一项独特的规矩。
在镇魔渊內,大多数血脉家族子弟都会自带一支队伍前来,这些人立的功都算在血脉子弟头上,同时,他们若是死了,军部也不承担抚恤,
军部只对血脉子弟本人有指挥权,对其下属队伍无法直接指挥。
用一句话西方世界常说的话来概括一一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如今严松已死,他们可以选择继续参战,也可以申请离开镇魔渊。
在这方面军部不会强加阻拦。
演武场上的喧囂尚未完全平息,李无锋已率先迈步上前,身后跟著一营的几位骨干。他走到秦天面前,抬手便是一个標准的军礼,笑容爽朗:“秦团长,恭喜了!一营全体將士,往后唯您號令是从!”
靠,居然被你抢先了其余几个营长连忙走过来,声音鏗鏘:“秦团长,以后大伙会坚决听候您的调遣!您指哪,我们打哪,绝无二话!”
几位营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
见状,战士们也纷纷靠拢过来,齐刷刷地冲秦天敬了军礼,一时间,演武场上的气氛彻底变得热烈而统一。
秦天看著眼前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抬手回礼,目光扫过眾人,声音沉稳有力:“各位的心意,我收到了。”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往后,团里没有亲疏远近,只有並肩作战的袍泽。守住防线,消灭恶魔,让大伙都能活著带军功回家一一这就是我秦天要做的事。”
“现在,各营立刻回去整备,两小时后准时出发!”
“是!”
眾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空气都微微发颤,
阳光下,赤金战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支即將踏上新征程的队伍吶喊助威。
等到赤金战团再度集合时,严松的人已经离队了。
对此,大家並不意外,只不过,有一人的出现,倒是出乎意料。
此人正是严松身边的六阶魂师,老鬼。
“奇怪,他不是严松的人吗,怎么不跟其他人一块走呢?”
“对啊,我也不理解。”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並不完全是严松的人,而是来镇魔渊参战的高手,只不过恰好分到严鬆手下,才看似成为了严松的亲信。”
“这也说得过去。”
眾將士们纷纷对老鬼的立场和身份进行猜测和推断。
议论声像细密的雨丝飘进老鬼耳中,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平静地望著前方,眼底藏著旁人看不懂的复杂。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意念悄然钻进脑海,带著秦天独有的沉稳气息:“那个孩子,我已经让人去救了,你不必掛心。”
老鬼的脊背猛地一僵,枯瘦的手指在袖中骤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霍然抬头,看向高台上的秦天一一对方正望著整支队列,感受到他的目光,只是微微侧头,
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隨即又转了回去,意念却仍在继续:
“之后我会亲自安排他的去处,保证他能平安长大。但我不建议你与他见面,毕竟-他如今的处境,终究与你脱不开干係。”
老鬼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苍老的意念带著浓重的沙哑与嘆息,在秦天脑海中迴荡:“是我害了他们一家不见,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几分感激:“主人谢谢你。”
秦天的意念带著一丝浅笑:“这份感谢我收下了。另外,私下里不必叫主人,跟著其他人叫我老板就好。”
“是,老板。”
老鬼应得乾脆,甚至微微鬆了口气。比起“主人”那带著束缚感的称呼,“老板”二字还是让他觉得更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