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来昊昆提著那个沉甸甸的木盒,已经走出了黑市的范围。
夜风,像一把冰凉的刀子,刮在脸上。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像一个最谨慎的、在黑夜中行走的幽魂,一头扎进了附近那片蛛网般纵横交错的、没有路灯的胡同里。
七拐,八绕。
他时而快步,时而驻足,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著身后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风声,远处狗叫声,还有邻居家窗户里透出来的、压抑的咳嗽声。
没有脚步声。
確认了身后那条尾巴已经被彻底甩掉。
意念一动。
那五十根金灿灿的小黄鱼,和那一叠厚厚的钞票,便凭空消失,被一股脑地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然后,他又换回了自己那身行头。
取而代之的,是轧钢厂那个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来主任。
做完这一切,他才骑上他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他骑著车,穿过一条条沉睡的街道,朝著南锣鼓巷的方向,悠閒地骑去。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那股子能让神仙都动凡心的药香,那三样百年难遇的极品,还有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还有点”,就像三把最锋利的鉤子,死死地勾住了钱掌柜那条老狐狸的魂儿。
来昊昆甚至能想像得到,此刻的钱掌柜,一定正坐在他那个掛著“前进杂货铺”招牌的院子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会发动他所有的关係,去查自己的底细。
他会调动他所有的资金,去为下一场更豪迈的赌局,准备筹码。
来昊昆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胜券在握的弧度。
別急。
慢慢来。
现在,该著急的,不是我。
……
回到南锣鼓-巷95號时,已经过了午夜。
整个院子,都陷入了沉睡,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各家各户的窗户里,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中院的傻柱屋里,还亮著一盏昏黄的、微弱的灯。
来昊昆推著车,悄无声息地穿过院子,像一只夜行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