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昊昆的手,停了下来。
砂轮,也渐渐停止了转动。
他將手中的东西,轻轻地,放在了一块乾净的油布上。
那已经不是一个线圈了。
那是一个……崭新的、光洁的、散发著金属独有光泽的……线圈骨架。
它的表面,光滑如镜,甚至能清晰地倒映出周围人那一张张写满了震惊和呆滯的脸。
“这……这……”
那个老工程师,颤抖著,戴上老镜,几乎是趴在那块油布上,仔仔细细地,检查著那个线圈骨架。
他看得越久,手就抖得越厉害,脸上的血色,也褪得越乾净。
“完美……”
“这……这是完美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梦囈般的、不可思议的腔调。
“这尺寸,这光洁度,这同心度……比……比图纸上要求的,还要高一个等级!”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用手摇砂轮机?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著来昊昆。
来昊昆没理会他那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拿起那捲新的漆包线,手指像两把最灵巧的、不知疲倦的梭子,开始在那崭新的骨架上,飞快地缠绕起来。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繚乱。
那根细细的铜线,在他指尖,仿佛拥有了生命。
一圈,一圈,又一圈。
整齐,紧密,不留一丝缝隙。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艺术般的美感。
十分钟后。
一个崭新的、完美的、甚至比原厂的做工还要精细的伺服电机线圈,就这么,诞生了。
来昊昆將新线圈拿在手里,吹了吹。
然后,他转向那个已经彻底石化的老工程师。
“老师傅,接线,通电,测一下绝缘电阻。”
他的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老工程师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接过线圈,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宝。
接下来的工作,就更让这帮所谓的“技术权威”,怀疑人生了。
来昊昆拿著套筒扳手,走到了鏜床的侧面。
他甚至没有弯腰,只是伸出手,在那片被厚厚的油污覆盖的区域,摸索了几下。
然后,手腕发力。
“咔。”
一声轻响。
他將那个鬆动的平衡块固定螺栓,拧了下来。
他看著那枚螺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