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来昊昆推门而入。
屋子不大,收拾得倒是乾净。一张大办公桌摆在正中,后面坐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就是保卫处的处长,王保国。
“什么事?”王处长声音平淡,带著一股子常年处理各种破事的疏离感。
“王处长,我是学徒工来昊昆,我来报案。”来昊昆不卑不亢地说道,声音清晰而沉稳。
“报案?”
王保国这才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来昊昆身上扫了一圈。
当他看到来昊昆那张斯文乾净脸时,微微愣了一下。
“说。”王保国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摆出了一副聆听的架势。
来昊昆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將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敘述了一遍。
从秦淮茹借钱不还,到傻柱如何动手,如何將“自己”一个过肩摔摔得昏死过去。
他讲得很冷静,就像在说一件別人的事。
可越是这种冷静,就越是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保国静静地听著,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越来越凝重。
厂区里打架斗殴,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为了十块钱,就把人往死里摔,这性质就变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口角衝突,而是带有伤害意图的恶性事件。
“你说傻柱把你摔晕了?”王保国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著,“可我看你现在,不像有事的样子。”
这是关键。
也是来昊昆唯一的破绽。
来昊昆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苦笑,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王处长,您是行家,知道有些伤,在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我当时后脑勺著地,直接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以后,就一直头晕噁心,看东西都带重影。”
“要不是我年轻,身体底子还行,现在恐怕就不是站在这儿跟您说话,而是躺在医院里了。”
他说得半真半假,尤其是“头晕噁心”这种主观感受,谁也无法验证。
王保国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十几秒。
来昊昆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坦然地与他对视。
那眼神里,有后怕,有委屈,更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