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刻刀,一寸寸地,刮过秦淮茹那张保养得宜的俏脸。
“傻柱推我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著难看?”
“你们俩一唱一和,怎么就没想著难看?”
“至於我是怎么摔在地上的,你最清楚!”
“你就是在利用傻柱坑我那十块钱!”
每说一句,来昊昆就往前逼近一步。
他的步伐很慢,甚至有些不稳,却带著一股山峦压顶般的沉重气势。
秦淮茹被这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逼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鞋跟在砖地上磕出“噠、噠”的轻响,像是在为她的心慌意乱打著节拍。
“咚”的一声,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门板上,再也无路可退。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那双总是水汪汪的桃眼里,终於透出了一丝真实的慌乱。
眼前的来昊昆,太不对劲了!
以前的他,虽然也对自己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但眼神总是怯懦的,躲闪的,像只急於求偶却又不敢上前的笨拙鵪鶉。
可现在,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冰封的湖,深不见底,寒气逼人。
“秦姐,你现在说这些……”
来昊昆停下脚步,两人之间只隔著半臂的距离。
他脸上依旧掛著斯文的笑,吐出的话却像腊月的寒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已经晚了!”
话音未落,身形猛地一转,作势就要伸手去拉门栓。
这个动作,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秦淮茹所有的侥倖。
她彻底慌了。
傻柱是她的长期饭票,是她家三个孩子肚皮的绝对保障。
这个年代,一个食堂大厨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棒子麵,意味著白面,意味著偶尔能见著油星的饭盒!
这要是让傻柱背上个故意伤人的罪名,別说工作,人被送去劳改都是轻的!
到那时,谁来接济她家?
谁来给棒梗带肉吃?
电光石火之间,一股决然从她眼底最深处闪过。